槍聲響起,自黑色槍口迸發而出的火花劃破了時間與空間,撕裂了現實與夢境,承載著無數記憶與痛苦的洪流灌入腦海。
可謂是一臉懵逼的小少爺閉上了眼睛,身體向後倒去,他感受到屬於靈魂的悲鳴尖嘯,在自己的耳畔邊回蕩,一遍又一遍,一聲又一聲——
但是這些令人反感的片段,又在身體即將崩潰前,都被一個六芒星狀的碎片所發出的白色光芒儘數吞沒,還沒有來得及記錄,自己與紅線間的聯係就被硬生生地切斷。
“再見……我的朋友,我要活下去,我必須活下去……我的靈魂不能升天,我的軀殼將得到永生。”
什麼意思?不是吧……那個時候,怎麼還有人喜歡搞謎語人啊喂……
林晴冠如此想道,他強逼著自己睜開眼睛,結果,小少爺便看到那個無比瘦小、滿頭是血的孩子,對自己扣下了板機。
沒有速度飛快的子彈,沒有飛濺而出的血液,但是槍響之後,他聽到了幾句話,幾段語焉不詳的段落:
“殺了我,請殺了我……不該有人成為下一個“童晴冠”,這個計劃絕對不能成功……就算他們真的製造出了下一個怪物,那我至少希望——”
“希望,可以把鏡花水月之冠記錄下來,然後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殺了祂……”
“無名的仙靈,我在此懇求您,不要讓我們的故事消失,不要讓所有在Q國犧牲的孩子們被人遺忘……他們不僅僅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他們更是——”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林晴冠終於回到了記憶之中,他捂住自己嗡嗡作響的腦袋,又忍不住開始思考,那幾段語焉不詳的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如果所謂“鏡花水月之冠”的真相,僅僅隻是一群心理變態的資本家為了羽枝鏡的全部力量而開始的實驗,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受害者存在?
湯添女士、禾浮醫先生、童晴冠,還有他們口中的那些被改造了“靈魂”的孩子……如果沒猜錯,人數應該比想象中的還要龐大許多。
為什麼資本家們可以聚集這麼多的孩子,參與這場自相殘殺的遊戲?
“浮醫先生……我知道這對趙依和童曇,對這兩個孩子都不太好,但是要使鏡花水月之冠計劃失敗,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與此同時,在給了禾浮醫一巴掌後,湯添女士也終於冷靜下來,一句又一句看似苦口婆心的話從喉嚨裡道出,可對於眼前之人來說,這些又是多麼的可笑荒誕。
男人摘下頭上的烏紗帽,眼神冰冷,即便湯添所說的確實不無道理,但他的反感也沒有因此而減少:
“N城,我們現在所在的城市,你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湯添的情緒在說到這裡時明顯激動了起來,她把右手緊緊握成拳頭,目光中的飽含著的恨意幾乎肉眼可見:
“最早xxxx年12月末,持續了10年的戰爭結束,說白了,都是在窩裡鬥,新上任的君主隻是個趕鴨子上架的掛牌掌櫃,在新一年的年初被任家徹底架空……”
“而就在那時,任家家主任源在N城找到了一片晶羽,還有……”
“神喻。”
聽到這裡,禾浮醫冷哼一聲,他雙手抱懷,緊接著又昂起頭,看向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明明都是成年人了,他的聲音還是因為情緒激動而開始發顫:
“三魄之晶羽創生,光輝建財,改魂之秘法,藏於鏡中之無名仙靈……祂是這樣說的,於是任家開始在全國範圍內搜尋其他兩片晶羽的下落。”
你們禾家人都知道那麼多東西嗎……
看著禾浮醫略帶氣憤,還如數家珍一般地將這段不被承認的曆史一一說出,林晴冠的嘴角開始抽搐,不禁開始懷疑姓禾的人是不是都些難以言說的過去——
畢竟自己上一個……不對,上兩個見到的姓禾的人,都曾經還在楊格桑那個可怕女人的手下當“陪酒小姐”。
“所以,在Q國境內被任源翻了個底朝天後,任家與鄰近的C國有了磨擦,但是在關係進一步惡化前,任源找到了第三片晶羽。”
聽著對方的演說,湯添的瞳孔中閃過幾率微光,她踱著步子,右手指尖輕輕撫摸那些殘破不堪的石磚牆,看上去好像終於冷靜了下來。
但是正當林晴冠鬆了口氣時,她又用一記重拳,徹底把小少爺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本就不大的膽子給嚇徹底破:
“任源找到第三片晶羽後,被族中與彆家私通的小輩刺殺,三片晶羽散落於N城,於是,鏡花水月之冠計劃開始實施。”
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的對話,小少爺不敢有一分一毫打馬虎眼的想法,直到他聽到最後一句時,堆積在一起的疑問終於不堪重負,徹底爆發了。
不過,即便兩人壓根聽不到自己的話,林晴冠也還是儘可能維持自己“少爺”的人設,雖然手上的筆被握的吱呀作響,但他仍舊想要禮貌地提出訴求:
“說重點,一個兩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