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爭詩?68 禾封(2 / 2)

裁憶 落枝乏 3781 字 10個月前

又是一個慘孩子……不過,說句不負責任的話,現在童年淒慘的人已經這麼多了嗎?得虧咱活的很……幸,福?

“彆多想,彆多想。”

林晴冠在心裡喃喃自語,與此同時,某個尖銳的筆劃順著他的手臂割過,原本便傷痕累累的小臂又因此多了一道傷口。

“但是我覺得,應該讓那些不滿的人消失,即便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很不招人喜歡……但是這不重要,神靈給了父母從未給予過的陪伴與愛,祂會幫我的。”

他會幫我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因為我們的靈魂向死而生,所以……

在聽到那些話時,小少爺的動作突然變得有些遲緩,最後又逐漸停了下來,那道剛剛劃出的血痕隱隱作痛,可能是錯覺,他好像還嗅到了什麼鏽蝕的嗆鼻腥氣。

自己想要去批判這樣的行為,林晴冠這樣想道,就像過去,作為一個普通的旁觀者一樣,但此刻,他的嗓子就像被糊住了似的,怎麼都說不出口。

到最後,這家夥所說的話,隻剩下了那個人的名字:

“攬言。”

林攬言,我的弟弟,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有多麼可笑嗎?

你漠然的眼神也好,父母的言語也好,甚至是你的來曆也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我恨你,恨你為了我所付出的所有,恨你奪走了父母的愛,恨你將我所付諸的一切都輕輕推倒。

但是我放不下你,放不下你的笑顏,你的溫暖,放不下你過去所給予的無數快樂,即便我把過往儘數忘卻,但是關於“愛”的本能,還永遠刻在我心裡……

“哥,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一輩子的兄弟!”

嗯……至少我不能在這裡放棄,為了你,也為了鏡哥,就像那個摘星者說的一樣,“為了所有還在天上的星星”,也為了……更改那個錯誤的願望。

可能是想通了什麼,林晴冠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指尖與手臂傳來的疼痛在此刻,仿佛消失了一樣,已經不足為懼。

下一秒,他握緊雙拳,在字體中奮力揮動雙臂,用蠻力扯開了一條往下的道路,即便他身後的字體仍然在朝著自己靠近,但就像那句老話說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至於為什麼不用紅線……隻能說,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人難免會失去一些思考能力,更何況林晴冠本來就不是個特彆聰明冷靜的孩子。

不過與此同時,禾浮醫的聲音仍然沒有停下,當小少爺正在奮力苦乾時,他又一次開了口:

“禾封,將豐收與成熟的穀物封存,為了冬天儲存糧食,等到來年的又一次豐收,祂告訴我這個名字的由來,我很開心!比起那些高高在上,對於孩子嗤之以鼻的大人……我更願意相信祂。”

“祂不會說著“我是為了你好”,然後剪斷翅膀,祂不會用煙與酒精麻醉自己,然後用糖和鞭子對付孩子……”

“祂沒有大人的陋習,祂沒有我所憎恨的一切,所以我願意跟著神靈,即便這個想法,這個可笑的想法很孩子氣……”

這情況聽著,怎麼感覺好像……等等,禾封先生不會做了什麼無法回頭的事吧?

林晴冠的動作不由得遲疑了半秒,可自己一但停下,疼痛便會裹挾著寒意與血液的流失,一同包裹住自己的軀殼,為此,他隻能不斷揮拳,不斷地向下探索。

“我記得刀子在夜晚時閃閃發光的樣子,很美,很想抓住它,鐵製的刃片冰冰涼涼,在手臂上輕輕一劃……”

“哦,彆傻了,劃破一小道皮膚又不可能讓血像瀑布一樣飛濺出來,我知道要做什麼,我非常清楚。”

嘶……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即便再博覽群書,在聽到這樣……詳細的描寫,林晴冠的胳膊上還是情不自禁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禾封,他的的聲音愈發尖銳,到最後甚至變成了意義不明的奸笑,像是將什麼東西握在手中,伴隨著像是肉塊被切割所發出的粘膩聲響:

“我在很早很早以前聽過一個節目,那個節目采訪了一位即將被處死的殺人犯。”

“她原本是個被丈夫與兒子聯合起來家暴的可憐女人,直到某天夜晚,在又被兩人一番拳打腳踢之後,那個可憐的家夥拿起了刀與繩子。”

“女人用粗繩綁住了自己的兒子,用抹布塞住了小孩的嘴,嗚咽聲仿佛烏鴉的悲鳴一樣刺耳,但是她並不想殺了這位施暴者,因為這是她的親生骨肉……”

聽到這裡,小少爺已經感受不到自己拳頭有多疼,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的手指已經砸地粉碎,但是,這家夥卻感覺耳朵好像真的聽到了彆人的聲音。

不是林攬言,不是鏡靈或他的半身,更不是禾浮醫,如此令人想要慟哭的悲鳴聲,就像是這個故事裡的……

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