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微風不燥,陽光正好”,林晴冠輕聲念出這個名字,見對方沒有反應,他又伸出手,想要觸碰這仿佛轉瞬即逝的泡影:
“您是趙依,對嗎?”
然而小少爺的指尖最終還是停在了半空中,有一個人打斷了他想要越界的動作:
“您一定要給自己找麻煩?”
“單先生……”
焦糊的味道還在漫延,“趙依”的身影在此時徹底化為了灰燼,什麼都不剩下,看上去完全不像正常的火焰所能造成的結果。
然而這還遠遠不算完,隻見走道外的草坪開始腐敗,跳動著的零星火花於天空之中起舞,跳躍,延伸,旋轉,最後爆炸,構築出一片焰色的世界。
嗆鼻的氣體升騰而起,圍牆之外,喧嘩著的人們高舉著火把與旗幟,唱著一曲反抗的歌——
他們大多年幼,甚至有的,看上去才不過剛滿十歲;
他們尚未成熟,卻已經把瞄準的槍法爛熟於心;
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卻願意在這此處,在這座被無數手足與生靈填滿的城市,奉上自己的最後一絲力量,隻為將罪惡根除。
“他們很厲害,不是嗎?”
單善拍了拍手,像是在為這場早有預謀的襲擊而喝彩,他拉過林晴冠,騰空躍起,於房屋的頂層間穿行,最後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築前:
“這些孩子有些被親人賣出,有些本就是孤兒,但是無一例外,全都參與了鏡花水月之冠,一場令人作嘔的生存遊戲。”
小少爺看著眼前這高大的白色建築,沉默數秒,又望向遠處那染紅了半邊天空的火光,輕聲問道:
“石井為什麼要這樣做?如果隻是想找到鏡靈,她本可以更輕鬆的做到,那個瘋女人不可能因為匪夷所思的好奇心而做這麼大一出戲。”
“她想乾什麼?”
麵對這個問題,單隻是牽過林晴冠的手,不顧對方的感受,便生拉硬拽地把他帶進了建築之中:
“我不會害你,相信我,先生,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幸福。”
“可是……”
“可是什麼?”
單鬆開手,又緊緊按住林晴冠的肩膀,於黑暗之中,他的眼睛卻閃爍著微弱的青綠色光芒:
“我說過,你不必活的那麼累,林晴冠隻是個普通人,平凡的、想要找到弟弟的普通人,成為一個英雄不是你該做的事,我不能!我不能……”
“我不能看著你再這樣錯下去,答應我,好嗎?”
對方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林晴冠不再反抗,他伸出手,輕輕搭在對方的手背,說不完道不儘的千言萬語,最後都淪為了一聲歎息:
“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唯一可以為他們做的,所以,帶我來這裡,您到底想要乾什麼?”
“如果我回答了,你就會答應我的要求?”
見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沒有任何效果,單善便又一次牽起林晴冠的手,諾大的樓房之中,兩人的腳步在空氣中回蕩。
在許久之後,久到夕陽從窗口點亮了房屋,小少爺才想出了問題的答案:
“我想不會。”
“我就知道……你們兄弟倆啊,明明不是親生的,在倔強這這方麵倒還是一個樣。”
青年無奈地說道,而這場不算漫長徒步旅行,也終於迎來了終點,
“我們到了,現在,您可以見禾浮醫最後一麵。”
“他不是死了嗎?”
少年看向單善,那對小小的眼睛裡仿佛充滿了困惑。
而對方也隻是勾勾嘴角,最後還是沒能將笑意憋住:
“就石井那點唬人的笑話你也會信?”
“咳咳……我,我當然是知道的,就是我不清楚她說的哪些真哪些假……”
這不就是不知道嗎!
青年愣是被這還在嘴硬的小少爺給逗笑了,但是想到接下來的場麵,他這最後一點開玩笑的心思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xxxx年,鏡花水月之冠計劃進行到最後一步,任琳研究出了所謂的“靈魂殘缺症候群”,並以此舉行了長達三個月、涉及人員超過一百個以上自相殘殺,而禾浮醫與湯添救助了二十以上的孩子逃往城外,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