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長桌?131 糖化鍋(1 / 2)

裁憶 落枝乏 3429 字 10個月前

此刻,殷顏鎮外的荒漠中,回憶輕輕拍打著少年的肩頭,仿佛午夜夢回時的囈語,又像是在此時,對林晴冠大聲的質問:

怪物是什麼樣的?

怪物啊……

真要說的話,印象裡的怪物,應該是不成人形的、醜陋的、能夠將任何東西一口吞下的,散發著詛咒的可怕產物。

也正因如此,他們也被冠以“怪”的名號,大多數人心裡的怪物的形象,應該都是這樣的吧?

“我是……我……”

“我是怪物嗎?”

獨白將陷入回憶裡頭的林晴冠拉了出來,而毫不意外,那是路孺教的聲音,不同於先前的笑裡藏刀,這更像是花季年齡的孩子在傾訴煩惱——

即便這個煩惱吧……聽上去好像有那麼點不大對勁?

“這個世界嘛……是有超能力存在的吧?力大無窮的強大,或者可以自由的飛翔……很多很多的超能力,應該是能被彆人稱讚,被彆人喜歡……”

“又或者,這份能力可以讓彆人恐懼,那樣的人生,那樣的生活……大概是我無法想象的痛苦吧。”

路孺教的獨白聲音帶著一股令人起疑的漠然,就像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太久,最後雙眼都已經習慣了這冰冷的溫度。

又或者,像是被刀鋒割傷了數次,最終被迫習慣了來自外界的傷害——

但是習慣了黑暗的孩子,在太陽再次升起時,他們看到的不會是希望,而是灼傷皮膚的疼痛。

終日沐浴在恨意中的孩子,麵對彆人的幫助,他們也不會選擇向那些陌生的“生物”伸出手……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該如此,這個年紀的人也不該這樣痛苦,即便這種說法有站在道德至高點,用刻板印象看人的嫌疑,不過林晴冠也確實這樣覺得。

“但是嘛,人們不會稱呼那些超出常理的東西為“怪物”,雖然他們會在背地裡,將這些擁有超能力的人抵毀唾棄……”

“不過“超人們”不會知道,因為這些家夥會把嫌惡帶進墳墓,因為隻有同類才會知道……他們的口中,那些超人的可笑。”

路孺教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仿佛是在為自己的生活感到幸福,但是仔細想想,這份笑容應該隻是在為沒有人能看到自己的想法而慶幸吧。

“小少爺”做出沒有其他動作,隻是看著對方從自己身前走過,獨白深入腦海,那份可笑又可悲的敏感又牽起他的左手,但在最後,林晴冠又把手壓了下去。

“我們是旁觀者,我們也僅僅隻是旁觀者。”

這個道理他很清楚,卻也令他無比痛苦,就好像自己還沒有從過去吸取教訓一樣,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有這個資格,我真的有這個能力,我是不是,也可以為他們做些什麼?

“人類總是這樣的嘛,我很清楚……即便我的情商不高,我的能力並不出眾,但我也是可以明白的啦,這個道理。”

“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的弱小,弱小到甚至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去拯救……”

獨白並未因此而停止,所說的東西就像是在與林晴冠對話似的,令“小少爺”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殷顏鎮就在不遠處,腳下的黃土被一板一板的石磚代替,林晴冠仍然與這一家三口保持著距離。

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麼“父親”這個角色沒有出現,不過在後續應該會講到路孺教的身世……也許可以給咱解釋一下?

於是就這樣,心懷鬼胎的幾個人不知不覺就步入了這個小鎮子,周遭的建築與其他地方的特色相比,那肯定是稱不上出彩。

但是,在被令人聯想到馬卡龍與棉花糖的繽紛建築包圍時,再加上沐浴在這不會過於燥熱的溫暖陽光之下,這樣的“第一印象”對於這幾個人來說,也足夠深刻:

“酒水與顏料之城……嗎。”

路孺教心不在焉地說道,身旁的獨白也歸於平靜,他伸出手,輕拍了幾下“景大小姐”的腦袋,又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哦,真可憐。”

“路先生不也沒到法定的飲酒年齡啊,母親大人你說是吧?”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偷喝酒的事兒給抖出去。

景大小姐顯然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主兒,麵對這樣的嘲諷,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與氣惱,隻是在腦子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