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芒閃過,林晴冠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自己正站在一間彌漫著草藥味道的藥房裡。
雖然這裡看上去很破舊,但是林晴冠仍然從那一整麵牆的草藥裡,認出了這裡的特彆之處——
這裡是當地最有名的、歸屬於幾乎承包了全國的心理谘詢室的公司:解星之友,他們旗下的中藥房,其名為“取禾心”。
雖然聽上去有點俗,但是取禾心藥房因為有自己獨屬的草藥種植大棚,還研發出了毒性更小的精神方麵藥物,成為了各大醫學院的藥物提供處,狠賺了那幫家夥一大筆錢。
“鄭學姐家的財力雄厚啊……”
林晴冠不由得感歎道:
“而且……您的撒謊技巧也有待提高。”
取禾心藥房裡並不提供精神疾病與心理疾病藥物之外的草藥,作為在當地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土著”,兼有一定可能性的心理疾病患者——
也就是林晴冠,這個“小少爺”對這間業禮哥帶著自己不止一次偷偷來過的藥房,那是再熟悉不過。
“哈,沒糊弄過去。”
鄭梅輕笑一聲,又拉著小學弟,走到過去自己的身旁,女孩手上緊緊攥著一張寫著“鬼畫符”的單子,腦袋還時不時地看向周圍,生怕被彆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在那個外來信息封閉的年代……如果有一個年輕的、可能患上了這方麵疾病的親人……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小鄭梅的身側飄浮著幾行白字,與路孺教的一樣,像聚集起來的霧氣,隻要伸手去觸碰,便會化為一片虛無。
林晴冠嘗試無果,於是又撇了眼現在的鄭學姐。
這段可能夾帶著恐懼的記憶似乎勾起了心裡最柔軟的一部分,她眯起眼睛,沒有多說什麼,一直到林學弟握住了自己的手,微微睜開的雙目才突然瞪大:
“我知道的。”
他儘可能的想要把這件事說的輕描淡寫,即便自己的手仍在發抖。
“沒事的啦……沒事的……”
“如果這段記憶很可怕的話,隻有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你有不想麵對的權力。如果這段記憶很美好的話,那麼……”
林晴冠的話還沒有說完,鄭梅便用手捂住了對方的嘴:
“相信學姐的承受能力,我沒那麼脆弱。”
她的眼尾帶著幾分笑意,但即便如此,她的手也在止不住地發抖,不過很快,“同病相憐”的兩個人又被小鄭梅的內心獨白打斷了思索——
我……沒有這些複雜的病,我也沒有可以去與這些人共情的能力,但是我知道現在這個糟糕的時代,患上了這樣的疾病,就會被打上標簽……
“瘋子。”
小鄭梅小聲嘀咕,而在看到走過來的工作人員後,她又沒忍住開了口:
“抱歉打擾一下……這種病能治好嗎?”
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沒有當即回答,隻是指了指小鄭梅手上的單子,示意對方交過來。
雖然藥房裡現在隻有她們兩個人,但眼前的工作人員,她至始至終,臉上都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抑鬱症很可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不是治不好的,取禾心可以混到現在這種程度,就是因為這個病是可以被人改變、治好的。”
工作人員的身子隻比小鄭梅高出一個頭,看樣子才上任不久,但比起某些心高氣傲到把學校教的東西忘得一乾二淨的“庸醫”,她的表現也稱得上不錯:
“其實,有一份並不狂熱的信仰,一份讓自己活著的期望,這個理由就足夠讓人能堅持下去,至少我的父母,是這樣教我的。”
“但是現在……”
“我知道,靈魂並不存在,信仰會危害社會,學校裡都是這麼教你的,對麼?小姑娘。”
聽著這段對話,林晴冠很快便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他們正處於“千教起義”時期的末尾,顧懺明老先生已經成功說服一眾政客,即便上層仍在宣傳“信仰”的可怕之處,但是民眾也已經能夠理解那些教派。
他們保持著“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在心裡一同,默默期待這場“革新”最後獲得的勝利。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之前在晴日大學引發爆炸的縱火犯,好像就是一個信徒,但是隻憑這條個例是很不現實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