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梅的手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角,麵對這樣“大膽”的發言,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而工作人員也沒有因此而急躁,現在沒有其他病人,得忙裡偷閒一會兒,才能應付接下來堆積的工作。
“沒事,小姑娘,對於“信仰能否存在”這個命題,你不需要讚同或反對,但是現在,我隻是個幫你們取藥的實習生,拿著自己的工資,在這個國家裡正常的活下去……”
“你們這樣的小家夥,以後都會一樣,甚至做的更好。”
“好了,這是你的藥,鄭苜雪小姐。期待你有一個更好的明天。”
年輕的女性將塑料袋交給小鄭梅,臉上的笑容仍然沒有破裂的跡象,一直到對方走出藥房,到自己開始撥弄算盤為止。
而身為“旁觀者”的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沒有說話,伴著小鄭梅的腳步不緊不慢地離開這滿是草本香氣的房間。
而隨著自動門的開啟,一句客套性的道彆混合著少年清亮的嗓音又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力:
“願你擁有一個美好的明天……”
“可以打擾一下嗎?鄭苜雪……不,鄭梅小姐?”
雖然聽上去較為稚嫩,但是兩位旁觀者很快便認出此人是何方神聖——
那是過去的路孺教的聲音。
“你認識我?還是說警察也已經淪落到招未成年的學生了?”
小鄭梅沒有回頭,隻是將裝著藥物的塑料袋緊緊抓住,手掌止不住地滲出細密的汗珠,可她的表情卻仍然鎮定自若,好像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
“嘛……不要那麼警惕,我還沒有那個本事當上警察,隻是一個普通的“超能力者”而已啦,而且鄭梅小姐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隻是您的母親——”
路孺教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笑意,他儘可能的想要讓自己變得更有親和力,但不管怎麼去聽,都帶著點嘲諷的意味。
“我想在對話的時候,不把其他人的家庭情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是最基本的禮儀,我想小弟旁邊的那位家屬,也不會希望你成為一個不尊重女生的“假紳士”,對麼?”
雖然這兩個孩子並沒有想要吵架的意思,但林晴冠仍然嗅到了一點“針尖對麥芒”的火藥味。
他咽了口唾沫,強行壓下自己想要當和事佬的想法,又撇了眼一旁的鄭學姐,強顏歡笑:
“鄭學姐原來以前是……攻擊性,對,攻擊性這麼強的人嗎?”
“不要誤會,我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彆人議論我的父母而已,我也相信林學弟不會是這麼不討喜的人,我說的對麼?”
好吧到了現在攻擊性也不弱。
麵對來自前輩的小小威脅,林晴冠沒敢去回答,隻是勾著一對滿是笑意的滑稽眼神,看向站在路孺教身旁的陌生男子。
那人身高估摸著有一米八,即便裹著一件綿大衣,卻仍然能看出他瘦削得有些不像話,嘴唇因為長期的奔走,乾燥得有些起皮,但臉上的皮膚還是白晰。
男子將他可以用“纖細”來形容的手背到身後,朝著小鄭梅所在的方向邁出一步:
“很高興鄭梅小姐可以注意到我,請允許我為此感謝,我的名字是路鑰漪,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初次見麵……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問您幾個問題嗎?”
“路先生……是吧?我想我並沒有什麼可以向您彙報的資料,而且路先生的小跟班,不要覺得什麼“超能力者”很好玩,我——”
“您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嗎?”
下一秒,路孺教這句話直接一箭封喉,止住了小鄭梅那股子尖銳的氣質。
她沉默著轉過身,塑料袋被捏得滿是褶皺,而當她看到發出問題的小崽子時,一股子沒來由的火氣又直攻心門,但是最後又隻能低聲罵了句:
“混蛋玩意兒……”
路氏父子麵對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不緊不慢的發問,架勢唬人,好像什麼臟詞罵句都沒法撼動兩人那可以當城牆使的臉皮,尤其是那位自由撰稿人:
“我們可以找個稍微“隱匿”點的地方,比如拐角茶水鋪,那裡的紅糖薑茶很不錯,還是說……鄭小姐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些事?”
“隔牆有耳,我想您也不想這些東西泄漏出去,不過畢竟我們也不是什麼魔鬼,為難一位女士可不是什麼好作風,但是如果不能從您這裡知道,也許鄭苜雪女士可以……”
在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後,小鄭梅的眼裡頓時“燃”起了幾束火光,事到如今,她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惡意,說出口的話都帶著咬牙切齒:
“你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