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最為重要的目標,他卻仍然沒有忘記,沒有將其掩藏:
想要、活下去,還想要讓鏡子裡的人幸福,還想要創造出更多的奇跡,不是依靠所謂的命運,而是——
而是用我自己的雙手,把它緊緊、抓在手中!
對生存的渴望依舊沒有消退,可是自己的意識被情緒瓜分,到了最後林晴冠終於沒有了力氣。
他沉溺於光芒之中,本以為自己的生命就要終結於此,但是在下一刻,林晴冠卻不由得一愣——
有一雙手從黑暗中伸出,緊緊抓住了自己的小臂,將自己從這片過於慘烈的光芒中拉出——
“停——停下!刀下啊不是,斧下留人!”
呃,好吧,也許這是在做夢?
不過,為什麼周玫女……咳咳,鄭梅小姐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這句話又是個什麼情況?在演古裝劇?
一陣天旋地轉後,林晴冠強忍住從自己喉中傳來的惡心感,他感覺脖子一緊,估摸著是方殷鄭梅二人正在以“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方式拎著自己。
說老實話,若不是自己身上還穿著那件不勒脖子的“婚服”,估摸著他的臉已經快要一片青紫……
等等,是不是有哪兒不大對勁?
“啊……啊哈哈哈……可以請你們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可以嗎?”
“小少爺”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在撇見身上的紅色衣裳後,羞恥感愣是讓他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整個人看上去更像個霜打過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而就是這一個焉茄子,愣是害著身後的兩個成年人生怕他腳一觸地,就當場去找個洞,把自己埋了裝鴕鳥。
“嘖……棋差一步……”
在一旁被冷落了許久的“林晴冠”垂下了手,身上的骨刺開始褪去,最後隻剩下一個皮膚慘白如紙的少年。
隻不過在他的身後,那對極其具有觀賞價值的骨翼,卻仍然沒有消退的意思。
“恭喜……林晴冠……我的“血親”,知道麼,你可是撿回了一條命啊,這可真是……可喜可賀。”
骨翼少年這樣說著,那些名為“情感”的白色光華,從那三人落下的缺口處漫出,最後彙聚於他的指尖——
沒過多久,這些光華便勾勒出一件與林晴冠身上款式相同,卻處處繡著太極八卦陣的黑白衣裙。
有一說一,這看上去不像是去“結婚”,更像是某個要作法事的大仙,就差點上三柱線香,再拿上盞銅鈴。
隻是可憐“小少爺”林晴冠,到了現在還被身後的兩人當鵪鶉似的拎著,不過他也不敢掙紮哭鬨,生怕把自己一個不小心,把身上的衣服給扯壞了。
而在聽到“血親”這個詞後,他倒也不惱,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抹了抹自己的頭發,笑容滿麵地開口說道:
“您好,好久不見?”
不是,就一句禮節性的問好?大哥這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欸!除了皮膚白了點,你就這反應?正常人不都該驚訝一下,或者什麼都不說嗎?還有“血親”這——
而這樣幾句簡單的話,愣是把在場的其餘幾位給整不會了,而在下一秒,反射弧極長的三個人這才品到那句“好久不見”,還有先前的一聲“血親”。
在意識到情況不對後,這幾個家夥又愣是嚇得整個魂都給抖三抖,臉色活像生吞了青蛙,就差扯著嗓子在一旁發出震驚且困惑的“呱呱?”
而方殷和鄭梅,這兩人更是做足了諧星的工作,他們放開林晴冠的衣領,又不約而同地護到“小少爺”身前,開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竊竊私語”。
沒過多久,估摸著是生怕對方聽不見,方殷還“不怕死”地往前邁出幾步,貫徹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炮灰準則,嘲諷能力拉滿。
不過黑衣服的林晴冠,那個一心尋死的家夥,在此刻卻沒有因為一拳砸在棉花上而不爽。
他緩步上前,無視那兩個已經淪為諧星的家夥,又用冰冷且沒有血色的指節撫上對方的臉頰,過於鋒利的指甲劃過皮膚,留下一道不輕不重的血痕:
“好久不見。”
眼前的少年這樣回複道,對這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血親”,對這另一個自己,眼中溢出些許淡淡的青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