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高騰與林晴冠不約而同地喊道,一個覺得這不過是無稽之談,而另一個則是對小方女士的“研究”感到驚訝。
這不怪高騰不信,主要L市是一個很……“特彆”的地方。
不同於被千教起義傳播了“信仰值得存在”這一概念的城市,這裡雖說被冠以了“市”的名號,但在事實上,這裡更像一個與市隔絕的孤島。
市民們在過著自給自足生活的同時,信息也極其閉塞,而更令人感到困惑的是,這些人對於“靈魂”與“信仰”等詞那是相當的避諱,甚至可以用“怨恨”來形容。
至於這裡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很可惜,他隻記得這裡曾經被外人侵略為殖民地過,而剩下的東西,林晴冠的曆史課還沒有上到那兒。
“方芳語女士,我希望您不要再提起這種詞彙,這是我們的恥辱,那個時候,整個n城都被那個姓任的瘋婆子玩弄,甚至還冠以了“和平區域”這麼可笑的稱號!”
“不……算了,我也不怎麼希望,您再說這些不太討人喜歡的話。”
而看不見林晴冠苦惱的高騰,他的神情少見地犀利起來,又伸出手搭在方芳語的肩上,動作輕盈,像一片羽毛,似乎沒有什麼實感。
而林晴冠,他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Z國人,聽到這話兒,那肯定是不怎麼開心的,畢竟祂也讓自己健健康康地活到了現在。
但自己沒辦法,像這種年紀的老人啊,思維與觀念都已經根深蒂固,根本沒有辦法用三言兩語就輕易改變。
不過,為什麼高騰老先生,他會對這些東西這麼……抵觸?
如果用畢竟牽強的說法,那可能是因為在他小時候發生的的戰爭,給當時的還未成熟的小孩帶來了陰影吧。
而這些陰影又被漫長的歲月扭曲、固定,成為了近乎於瘋狂的“偏執”。
但是,這不可能解釋一個問題,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為什麼高騰,他會知道本應該被消抹的“鏡花水月之冠”?
林晴冠意識到問題所在後,又下意識地看向高騰,直到現在,眼尖的“小少爺”才發現,對方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不知為何,多了些許脂粉的痕跡。
雖然說男性化妝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可是這看起來不像是一兩次所造成的結果,更像是因為長時間濃妝豔抹,所留下的“傷痕”。
“很抱歉,所長先生,我不該提這些,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說,請您看一下這份報告。”
意識到自己觸碰了對方的逆鱗,方芳語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報告遞了過去,看上去似乎十分頭疼。
麵對這送上眼前的資料,哪能有不看的道理?
林晴冠先是愣了幾秒,又一個箭步衝上前,因為腳部的力度過大,他還險些“飛”到了天花板上,而在一番波折之後,“小少爺”終於看到了上頭的資料:
第三十一次實驗,實驗對象:黎鏡,象牙塔寄生蟲感染者。
在此警告:以下資料切勿泄露於普通民眾,為了L市市民的未來,也為了全體人類的存亡與否……
接下來的內容,便是一些血液的化驗報告,以及關於各種藥物治療後的成效。
然而可惜的是,這些已經通過動物測試的“實驗”,在人體身上卻沒有任何作用,就好像這種奇怪東西壓根無法通過“科學”的方式去解釋以及根治。
不過這也正常,像“詛咒”這種隻能由世界之外的“神明”所創造的東西,本就沒有辦法去用這個世界的“科學”來觀測、衡量。
更何況,這是在排斥著“信仰”一詞的L市,這種超出常理之外的“疑難雜症”更是無法解答。
但這份資料中耐人尋味的地方,可不止這一點——
在近期的觀察中,研究人員發現,黎鏡的血液之中逐漸出現了透明的異物,在將其取出化驗之後,卻沒有辦法檢查出任何異常的東西。
而更令人奇怪的,是在這些“異物”被取出之後,黎鏡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記憶缺失,他開始逐漸忘記自己身上的疾病,以及關於“彌彩研究所”的一切。
這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情況,但是事到如今,他們隻能承認,這種奇怪的東西可能就是已經被證明存在的東西——
“靈魂”。
沒錯,就是那個被這個城市、這塊土地所抵觸的、“牛鬼蛇神”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