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象牙?209 詛咒、被記錄者、一……(1 / 2)

裁憶 落枝乏 3345 字 10個月前

“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

“我想要你可以如墜深淵。”

“因為我們是沒有血緣的兄弟,因為我們是鳥和魚的分彆,因為我恨你,也因為這份深重的“恨意”,我們之間的距離也在逐漸靠近……”

已經不知道變質到什麼地步的話語無法停下,林晴冠卻依舊沒有就此止步的意思,他閉上眼睛,試圖逼迫著自己將“愛”這個詞彙吐出來——

但最後,他還是失敗了。

“小少爺”可以說喜歡,可以說戀慕,開始說各種各樣的詞彙,去形容這已經模糊不清的情感,但唯獨“愛”這個詞彙,這個自己都沒有辦法分辨的情感——

“小佘同誌,哥哥真的很喜歡那個孩子,我希望啊,他可以一輩子幸福快樂,我不希望他會像我一樣,最後死在這份神明的祝福之中——”

聲音,一個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熟悉的聲音,穿過了空間時間,一同飛入兩人的耳中。

是岑淪,林晴冠很快做出了判斷,他回過頭,看著從黑暗之中緩緩站起的少年,他的眼淚已經流乾,隻剩下口中的嗚咽聲還在不時溢出。

黑暗將逐漸消散的心聲淹沒,佘燼擦去眼角還未風乾的淚痕,像是失了神智一般走向前去,在角落裡的垃圾堆中翻找。

已經停駐了許多蚊蠅的塑料袋破敗不堪,隻要稍一用力,腐爛的果皮魚骨就會穿過這層屏障,滲出極為腥臭的液體,實在是讓人不敢靠近。

不過雖然林晴冠沒有平白無故染上一身腥的想法,但為了儘到一個“旁觀者”的職責,他還是屏住呼吸彎下腰,將手上的宮燈置於少年頭頂,試圖看清他要找什麼東西:

“封海魚,她是哥哥來這裡之前,第一個被關在這裡頭的孩子,她的“象牙”又小又短,用個不恰當的比喻,有點像“小荷才露尖尖角”,但是在哥哥來之後,她就變成了白色的繭。”

“封姐姐是個……有點男孩子氣質的女生,因為出生在信奉男尊女卑的家庭,她被父母哭著賣給了胖子叔叔,然後輾轉反側,來到了這裡。”

這一次,說出這些話的人不是岑淪,而是佘燼他自己。

少年已經傷痕累累的雙手手被混在塑料袋裡頭的玻璃碎片割破,血液灑落在黑暗中消失不見,他卻沒有停下,隻是用輕描淡寫的語氣繼續將“家人”們的故事道出:

姓氏奇怪的宮仁火弟弟,自己逃走時也才四五歲,他的象牙很“圓潤”,在長出身體後自己就會盤成一個渦輪。

年紀僅次於岑淪的王冉孑姐姐,被在貧民窟的父母趕走之後有了偷東西的癖好,是所有人的大姐頭,她的象牙像鋒利的長刀,稍微不注意就會傷到彆人。

佘燼,他自己,過去的事情已經忘的一乾二淨,隻有“佘”這個姓氏自己還牢記於心,因為沒有感染多久,長出的骨刺隻是又尖又長,逃跑的時候很不方便……

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被詛咒的孩子們,他們也許來自五湖四海,也許擁有與L市相悖的信仰,但是他們本就脆弱的心卻不約而同地呼喚著一份希望:

“不要忘記我。”

那些沒有道出的話,林晴冠選擇將其說出,他或許已經習慣了惡臭,但是唯獨“痛苦”的觸感,他始終都沒能習慣。

那眼前的少年明明尚未成熟,可他的聲音卻已經在回憶的痛苦之中逐漸麻木,但即便如此,在找到了家人贈予的“寶物”時,他的眼睛還是閃過了喜悅的色彩——

那是一個挎包,表皮磨損嚴重,因為埋在垃圾堆中,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汙水,散發著極其嚴重的惡臭,不過看上去沉甸甸的,似乎裝滿了東西。

沒有顧慮臟汙的猶豫,佘燼不假思索地將挎包緊緊抱在懷裡,然而還沒有欣喜多久,夾帶著疼痛的詛咒便又一次爬上了自己的小腿,難以忍受,難以……驅趕。

“要像餘燼一樣,即便痛苦,也可以繼續燃燒出生命的光、要像太陽一樣,努力的活下去。”

我可以做到嗎?

我可以……我可以找到嗎?

可以找到,成為太陽的方法,我可以找到,解開詛咒的方法嗎?岑淪哥哥……

自己那顆最為脆弱的心開始抽痛,更多夾帶著祈求與掙紮的想法,也在此刻像奔流的洪水那般,輕而易舉地擊垮了少年的防線,隻剩下帶有問號的疑問句從身體裡晰出。

“我可以、可以……活下去嗎?”

他祈求著那個記憶中的白發少年,祈求著他可以像過去一樣,給予自己一個肯定的回應,可最後道出的話語卻隻是石沉大海,沒有泛起絲毫的漣漪。

“你可以……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