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象牙?209 詛咒、被記錄者、一……(2 / 2)

裁憶 落枝乏 3345 字 10個月前

身為一個旁觀者,身為一個無法觸碰、無法乾涉,也沒有任何力量去改變這個既定結局的“觀眾”,林晴冠並沒有儘到自己的職責——

雖然,這已經不止一次。

眼前人長出骨刺的小腿已經疼痛到無法站立,不過他卻始終沒有放下,放下那些“家人們”留下的最後的痕跡,就像溺水者傾儘全力想要抓住哪怕一點點的空氣:

“我可以……找到嗎?”

找到自己丟失的過去,找到自己已經遺忘的姓名。

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注定,這份最後的“真相”也或許冰冷且殘酷,林晴冠本就心知肚明:

“一定會找到的,即便會很痛苦。”

不過最後,他仍舊選擇聽從自己的內心,將這份也許夾雜著希望的答案道出,一次再一次。

沒有意義的一問一答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小少爺”的回答也沒有不耐煩的地方,即便知道對方不可能聽見,但這樣做,至少可以解決那些深埋於自己內心的“共情”。

“岑淪哥哥,我們可以化繭成蝶嗎?就像、像你說過的那樣……”

八角宮燈的火光突然晃動了一下,林晴冠的表情也僵直了一瞬,因為這個問題,他不是岑淪,他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也做不出什麼回答。

不過比起這個,“小少爺”倒是更在意一件事——

岑淪口中的“化繭成蝶”是指什麼?林晴冠自己可不記得自己有給“蛹屍症”寫過這樣奇怪的設定。

好吧,碰上個硬茬子,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總不可能編一個答案,這不尊重生死不明的人家……

躊躇不前了半刻鐘的時間,林晴冠仍然沒有一個完美的答案,他向前一步,伸出的手徑直穿過了佘燼的身體。

可能是因為這個動作,也可能是因為巧合,小家夥的嗚咽聲變得更為激烈,不過比起詛咒帶來的疼痛,這聽上去更像是因為“不甘”與“恐懼”帶來的泣音:

“可以回答我嗎……可以告訴我嗎、哥哥,我隻是想要活下去、我隻是,不想自己變得惡心——”

“我隻是想要、想要記住你們……為什麼記憶會慢慢的溜走?我想不出來、真的、想不出來!”

沒有回應,在這段充斥著黑色的回憶之中,已經沒有人會回應佘燼的話,就算哭泣,就算絕望,這不爭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無數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在出口的一瞬間化為了歎息,到了最後,林晴冠甚至隻能說出這樣一句簡單的話,一句無足輕重的、沒有實感的話:

“對不起。”

八角宮燈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仿佛沒過多久就會在黑暗中熄滅,見此情景,“小少爺”也明顯開始煩躁起來。

他蹲下身,徒勞地撫摸佘燼的身體,試圖將自己的溫度與情感傳達過去——

忽然間,腳步聲帶著些許飯菜的香味從不遠處傳來,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聲源,卻隻看到了一點暖黃色的火光:

“這麼久還不回來,小崽子,是不是玩的太瘋了點?”

沒錯,是黎鏡這喝醉了的酒蒙子終於趕了過來。

他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拎著個不透光的塑料袋,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滾燙的蠟油順著柱身滑下,最後又堆積在少年的皮膚上,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而看見自己“處於青春期的叛逆兒子”倒在地上,黎鏡倒也不慌,前進的速度甚至還更慢了些,還悠悠閒閒地從塑料袋裡拿出什麼東西,著實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聽到黎鏡的聲音,佘燼當即憋住了自己的哭聲,在強大的意誌力作用下,這小子竟然硬生生地站了起來,還衝著酒蒙子準備一腦袋撞上去——

“佘同誌,不要這麼猴急,飯團又不會跑掉,喏,按你說的,一顆星星。”

黃毛小子的突襲很顯然失敗了,他還沒來得及撞到人家,一個暖烘烘的飯團便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還帶著自己不喜歡的胡蘿卜味道。

哈哈……有點、有點鹹了啊。

他忍不住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