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純默許,指了指草地後麵不遠處的一片小湖說:“到那邊吧,那邊人少。”
周本往那邊看了看,點了點頭,便跟著許一純後麵走過去。
許一純從雙肩包中拿出琴譜,擺放在旁邊的小樹枝上,回頭不好意思的對周本笑了笑說:“我可能練起琴來就沒有辦法關注到你,你如果覺得枯燥可以先離開。”
周本想到之前在學校的湖邊聽她練琴的時候,自顧自笑起來說:“早知道,我就帶本書過來背單詞了。”
許一純樂了,“原來學霸都是這樣練成的啊。”說完試了試琴弦。
周本聽到這句話,不禁笑了,又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踢了踢腳邊的石子。
周本看著認真練琴的許一純,突然腦子裡冒出來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他想問問她遇到了什麼心塞的事情,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好奇心太重,愛管閒事。
人的心裡一旦滋生愛意時,就會慢慢變得自己也覺得討厭。
其實隻是與她有關的事情,他才想知道。
周本輕輕的坐到旁邊的草地上,仰頭看著站在那裡專注拉琴的許一純,滿眼星光,像在仰望獨屬於自己的星空。
他不太懂她,但是他想聽懂她。
晨練的人三三兩兩,大都是老人,他們不會為琴聲駐足。
人活的久看的多了後,便會覺得這個世界上隻有朝自己的目標奔赴是最重要的,他們不如孩子那樣充滿好奇心,也不會費心去想彆人的心思。
許一純練了一會琴,停下來休息,把小提琴裝進琴包裡,走到周本身邊坐下,撥弄了下腳邊的小草,看著湖麵對周本說:“你猜我的夢想是什麼?”
周本被許一純突然的問題問住,微微轉頭看了看許一純問:“是什麼?”
許一純咯咯的笑了起來,看著周本的眼睛說:“超過你,考到年級第一。”
周本對許一純這個答案感到意外,笑了笑說:“那你努力。”
許一純哼了一聲說:“是在諷刺我做不到嗎?你們學霸都對我們這樣學習不行的人這麼嗤之以鼻嗎?”
周本沒想到許一純誤解了他的意思,趕忙解釋自己不是那樣的意思,又很認真的說:“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可以幫助你,真的,真心的,真誠的。”周本連表了三個決心。
許一純笑了說:“開玩笑啦,我做不到。我隻是想,如果我能考全校第一,可能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周本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問:“比如?什麼事?”
畢竟站在全校第一的位置上的周本,並沒有覺得這個排名為他解決了什麼事。
許一純歎了口氣說:“比如,一會我的爸爸媽媽回來,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跟他們說我想學理科。”
周本詫異,想到昨晚她發的朋友圈,好像明白了是為什麼。
“你不喜歡文科?”周本問。
“不,確切的說,是我更喜歡理科,可是,我的父母,他們為了更有利升學,逼著我選擇了文科。”許一純一邊撥弄著旁邊的花花草草一邊說。
“可是,如果你不擅長,也還是考不到分,同樣升不了學。”周本淡淡的說。
許一純樂了,是這個理,正想說還是周本通情達理時,周本又說:“不過,父母也都是為了我們好,有父母關心,總比父母不管不問強。”周本像是在對許一純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許一純聽到這句話,不樂意了。
都是為了我們好,就像大過年的,來都來了,還是個孩子,都是萬靈藥,隻要這句話一出來,就再不能怪彆人。
“那你覺得,我就要這樣妥協了嗎?”許一純把問題丟給了周本。
這個問題對於周本來說實在太難,從小到大父母對他,甚少關注,偶爾的關心,對於周本來說,都是驚喜,他從未想過忤逆父母,也沒有這個機會。
周本沉默著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