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川一愣,自己才來雪國不到一個月,這麼就成了人家的恩公?他思來想去,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十幾天前在街上賣身葬父的那個可憐女子,該不會是她吧?
夢川小時候,他的爺爺經常教導他一定要做善良人、行積德事。“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句座右銘從小便深深地刻在夢川的靈魂深處。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做了善事從不放在心上,第二天一覺醒來或許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夢川來不及多想,急忙拉上趙克己向大門處趕去。一到門口,便看見了跪在門外的那名年輕女子,果然是她,隻見她今天穿著一件灰白色的斜襟粗布裙,但明顯比上次要整潔許多,整個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隻不過眼角處還殘留著淡淡的淚痕,畢竟喪父之痛不是這個小女子能夠輕易扛下的!
夢川連忙上前將她扶起,關切地問道:“你父親的後事都料理好了嗎?”
那女子點了點頭,說道:“已經辦好了,多謝恩公的關心!”說罷又欲屈膝下跪!
夢川急忙拉住她,語重心長地說道:“姑娘,以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女子膝下至少還有尊嚴吧!我上次不是說過嗎,你可以做一些自己在行的營生,你自己的人生道路應該由你自己選擇,不要老是想著報恩嘛!”
那女子被夢川拉著胳膊,臉上一片緋紅,她據理力爭道:“父母從小便教導我,人若知恩不圖報,與禽獸何異?如今我前來報答恩公,也是應了父母的在天之靈,如果恩公不允準,我寧願跪死在門外!”說完便不住地抽泣。
夢川無言以對,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禮法綱常就是如此,他不可能僅憑幾句勸說就能馬上改變該女子的世界觀,所以,他隻能以退為進,暫時答應人家的請求。
夢川問道:“姑娘,請問怎麼稱呼你?”
那女子抬手拭了拭眼淚,細聲細語地說道:“小女子姓趙、名雪。”
夢川點頭說道:“趙姑娘,既然你心意已定,我就暫時答應了,不知你擅長做什麼家務,我好讓管家給你安排!”
趙雪答道:“灑掃庭除、洗衣做飯、端茶遞水這些家務我都會,除此之外,奴婢小時候念過一段時間私塾,也認得幾個字、識得幾個數……”
隨著與趙雪的深入交談,夢川忽然發現趙雪不僅言語周正、落落大方,更是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夢川不禁心生疑慮,這樣的女子怎會落到如此田地,難道真的是命運坎坷、造化弄人?
夢川不再多想,他轉頭對管家趙克己說道:“趙姑娘聰明勤快,就讓她做我的貼身丫鬟吧!”
趙克己輕聲提醒道:“要不還是先讓教禮姑姑手把手教教她,再讓她來伺候您,免得禮數不周衝撞了您,當然,這也是為了她好!”
夢川點點頭,說道:“好吧,就給趙姑娘十天學習時間,相信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隨即轉頭看向趙雪,說道:“我和趙管家的談話相信你也聽清楚了,要想到府裡做事,也是需要前提條件的,你必須具備相應的能力,所以便給你十天的時間學習相關的禮儀和規矩,你一定要認真學習,否則的話,即便我想留你趙管家也不會答應哦!”說罷朝趙克己使了個眼色。
趙克己立馬上前對趙雪說道:“趙姑娘請隨我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替你安排好的,關鍵還是要靠你自己!”
趙雪終於破涕為笑,對夢川微微鞠躬道:“多謝恩公,奴婢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夢川立馬糾正道:“夢府的規矩之一便是,在夢府內,所有女子不得自稱為奴婢,一律稱我!聽懂了嗎?”
趙雪一愣,隨即躬身道:“多謝恩公,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