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樓裡的氣氛不算安靜,笑聲,掌聲,調戲喝彩聲,方才的動靜就如同一塊石頭落在了水中,陷進去就沒了任何發生的痕跡。瑤果兒的目光一直落在紗簾後的兩個身影上,這兩人無論是舞蹈的動作,力道,都極其相似,能做到這般,得有多大的默契。
她一如既往的聒噪了起來:“檀將軍,你見過苗疆女子嗎?”
明知檀佑不會回答她,但還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將軍,苗疆姑娘可是會下蠱的,難怪不得我進了這就覺得頭腦不清,你說這屋中會不會下了些幻藥。”
檀佑看著她,不算太傻,能往這方麵猜,還能陰差陽錯的猜對。
瑤果兒盯著檀佑這張臉看了又看:“將軍,你就不怕那苗疆姑娘對你下蠱,將軍這般貌美,我若是會下蠱,第一個就對你下情蠱,讓你對我唯命是從。錚錚傲骨的將軍對一女子死心塌地,說一不二,毫無底線,這要是寫成畫本子指不定能賣多少錢呢。”
檀佑看著她一個人說的起勁,覺得有趣。下蠱?誰能有那本事給他下蠱,怕是蠱蟲還沒養成,那人就能被檀佑做成毒人掛在牆上供人欣賞。這不必養蠱蟲有趣的多。
彈奏之樂停下,周圍轟雷的掌聲響起,瑤果兒又是朝下看去。白紗從上往下掉到了底,那兩道引人心癢的身影出現。
雙生子?瑤果兒定神看著,兩女子長得一模一樣,狐媚眼,瓜子臉,黑紅的口脂,姬發少女,發絲的小辮上都掛著小鈴鐺,兩人互看著,如同照鏡子一般。
兩姑娘坐在台邊,蕩著腳,那些男子如同發瘋似的,往前湧,一雙雙手纏繞在女子白皙嬌嫩的腳上,如同一條條帶血的毒蛇張著血盆大口要將那雙玉足吞噬掉。
姑娘並未有任何不適的神情,挑著眉眼看著那些被她們迷得神魂顛倒,一臉饞樣的男人,輕嗤一笑,抬腳,直接踹在一人臉上。沒想到被踹的男子也不惱,癡迷又癲狂的抬手摸了摸被踹的地方,他宛如被神仙眷顧了一半,飄飄欲仙,立馬又是往前湧去。
瑤果兒從上往下俯視著,隻覺得麵前的一幕就如同一群黑蟲朝著兩個美妙少女蜂擁而出,詭異又讓人頭皮發麻,但最讓人覺得渾身難受的竟是那兩個姑娘,一模一樣的動作、神態、還有帶著嘲意瘋批的銀鈴笑聲,仿若死亡傀儡,兩人搖晃著腦袋,帶著節奏,有條不紊,忽得一同抬起了腦袋,凝視上瑤果兒的目光,兩人臉頰上沒有任何的神情,兩眼睜的圓鼓鼓的,緊下一瞬將瑤果兒給盯上。
這忽如其來的一下將瑤果兒看得心中一顫,下意識的慌亂往後收了下身子,桌上手腕就被檀佑給握住。有了溫度傳來,她這才鬆下一口氣,但依舊覺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兩姑娘緩緩轉了下腦袋,目光一瞬落在了檀佑的臉上,平緩的嘴角立馬往上大大地揚起,皮笑肉不笑,眼中的魅色再次顯露,兩姐妹對視狂笑著,花枝招展地前俯後仰。
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但絕不可能是什麼好事,瑤果兒反手拉上檀佑的手腕,站起了身子:“我們快走。”
可這剛抬腳,那兩姑娘就不知如何落在了兩人身後的紅欄上。依舊坐著,晃動著腳,仿若輕輕一推,便能將他們二人推倒下去,落入深淵。
無論遠看近看,都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雙生相依,同生共死,瑤果兒看著她們兩,莫名就想到了這句話。
那兩雙媚眼眼將他們二人盯著,目光落在兩手相拉之處,揚起腦袋又是一陣笑聲。瑤果兒怕是真的怕,不然她也不會下意識地往後推上一步。
最近詭異的事情太多了,她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覺,瑤果兒如今還能騰出心思胡思亂想,反正這二人一看就不是朝著自己來的,她留在這也不能幫忙,不然就將檀將軍丟在這,自己先跑。她也不白跑,她可以去幫忙叫救兵的。
心中這般想,但她拉著檀佑的手腕實在是丟不下臉皮鬆開。
兩個女子開了口,舉起手指向了他們二人:“亡命鴛鴦。”
現在好了,人家指名道姓要殺一對了,她跑不掉了。早知就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