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未經世事的少年,不清楚該怎樣去喜歡一個人,不明白心底湧動的暖意來自何處,也不懂得克製。從心所欲地把對方埋進心底,用儘渾身解數對他好,也在所有情不自禁的時刻,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
總是認不清路的韓信,總會買好一壺桂花釀,站在那片瓦簷下等他,從繁花滿枝,到碩果累累。
盛夏的江南暑氣甚重,往年這個時候,李白已北上去尋蘇杭的女兒紅了,恍然想起的時候,他已習慣性踏進了長長的弄巷,想著要不帶著韓信到姑蘇去,大概還能看到西湖的映日荷花,往後一路北上,還有京中的不夜繁城,關外的銀河皓月,塞北的皚皚風雪。
世間盛景他已看遍,而今卻很想和那個不認路的少年一道去並肩重遊。
正想著,一抬眼卻見韓信換了一身分外惹眼的紅衣,抱著酒壇被一群花紅柳綠的姑娘圍在牆角,一臉的懵懂。
不知姑娘們說了什麼,韓信衝他們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姑娘們推推搡搡,推出了一個嬌俏水靈的女孩,一雙眼波光瀲灩,紅著臉遞上了一方素白手帕。
韓信爽快地伸手去接。
然而還不待他拿穩那塊手帕,便覺身邊掠過一陣小小的風,下一秒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旁側伸過來,利落地抽走了他手上的帕子。
韓信隨即眉開眼笑地轉過頭:
“太白你來啦。”
李白沒看他,將那手帕整整齊齊疊了,盛了滿眼晦明不定的似笑非笑,將手帕遞還給那姑娘。
“對不住了姑娘,我家公子早已心有所屬,姑娘還是另覓良人吧。”
那姑娘一愣,繼而紅了眼眶,低下頭不願接那手帕,她身後的姑娘們便嘰嘰喳喳地開始幫她說話。
“可他剛剛都接了呀!”
“這位公子,你怎能隨意替彆人做主呢?”
“就是就是,他本人都沒說話呢……”
李白輕輕笑了一聲,那一群吵吵嚷嚷的姑娘突然噤了聲。
那少年模樣的男子臉上掛著好看的笑容,一雙眼裡卻仿佛覆上了三尺寒霜,目光冷得瘮人。
那遞手帕的姑娘聽周圍沒了聲音,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正對上李白直勾勾看著她的目光,梨花帶雨的神色一瞬凝固,甚至本能地後退了小半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那手帕。
韓信偏在這時湊了上來。
“彆啊太白,人家姑娘好心給的,我還有用呢。”
熟悉的氣息繞在耳畔,少年的聲音略帶了些磁性,帶著些撩撥的意味。
李白眼皮一跳,瞬時丟掉了所有的風度,將那手帕一把塞回姑娘手裡,拽過韓信就走。
韓信被他拽得踉蹌了一下,抱著酒壇子磕磕絆絆地走過小巷拐角,便被李白一把甩在了牆上。
韓信一下撞得有點懵,緩過來後抬頭,便見李白抱著手臂冷冷睨著他,紫瞳裡裹了點欲蓋彌彰的醋意。韓信心裡一樂,努力裝出的那份不明所以到底在嘴角掩不住的笑意下敗露,便索性也不裝了,揚起滿臉明媚的笑意明知故問。
“狐狸你怎麼了啊?這酒要是摔了可就沒得喝了,酒坊的姑娘說這是今年最後一壇桂花釀了,你往後……唔……”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