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笑一聲：“不是，是腦子痛。”

是她錯了。

一直沒拉黑，是她的錯。

葉霖給汪啟洋給拉黑處理了，一句沒回。

葉霖放下手機，感覺胃真的開始痛了，臉色微微泛白。

不是她平時那樣暖瓷般的白，而是失了血色的蒼白。

萬長瀟：“去醫院嗎？”

“沒事，老毛病了。”葉霖略弓腰，平靜的說：“隻是有點餓了，吃點東西就好。”

胃部輕微灼燒感，既有饑餓的空虛感，又覺得胃中上湧，堵在胸口的酸叫囂著準備把她給消化了。

萬長瀟：“那我開快點。”

兩人中間的儲物箱被打開，萬長瀟單手在裡麵拿出一包水果軟糖，鮮亮的包裝，上麵的葡萄飽滿多汁，袋子已經開封，被吃了一半。

“先吃兩顆這個。”

葉霖接過來，打開封口，是甜絲絲的葡萄味，軟糖本身也是可愛的葡萄形狀，擁擁擠擠地堆在裡邊。

撚出兩顆放嘴裡，甜味果然是最好的安撫劑，葉霖輕嚼，柔軟的口感微存彈性。

葉霖不愛甜食，吃了兩顆就放下糖袋子，還原封口，原封不同地放回兩人中間的儲物箱。

她打開時，不經意間瞄見箱子裡立著一本書。

“什麼書，我能看看嗎？”

萬長瀟目視前方，隨口道：“你看吧。”

葉霖抽出來，書頁嘩啦翻動，手冊下麵墜著有什麼東西。

葉霖下瞄，一張書簽的紅繩，她拽了拽書簽好讓它顯露出來，翻到被標記的那一頁。

葉霖有些好奇：“書簽這裡是什麼詩？”

書頁靜止，葉霖目光落在潔白紙麵上，一首並不繁複的詩：“魯米？”

你不知道我為你尋找禮物的艱辛

似乎沒有一樣合適

帶黃金，去黃金礦

……

葉霖沒看完，下一秒書冊被合上拿走。

萬長瀟望著路口剛亮起的綠燈，將書擱回儲物箱，頓了一下：“彆看了，我隨意買的。”

“我還沒看完……”

話剛出口，葉霖突然想起來了，這首詩在哪裡讀到過。

是那枚……求婚戒指。

淺藍的精致戒指盒裡，壓得紙條裡就是這首詩。

葉霖驟然間芒刺在背，後麵的話吞了回去，難得地有些感覺難堪，不想看見萬長瀟的眼神。

萬長瀟沉默一會，先開口了：“怎麼了，胃開始疼了？還有四分鐘就到。”

葉霖深呼吸一下，難受的情緒很快抑製下去，她慢悠悠開口：“是有點疼，不過沒事。”

萬長瀟緊抿著嘴，冒出一句：“嘴上沒事。”

葉霖不回話了，兩人靜默，等到了目的地萬長瀟停好車。

葉霖麵上絲毫不顯，下車後笑了笑：“你臉色比我還難看，你也胃痛嗎。”

萬長瀟難得語氣硬：“彆貧了。”

怎麼聽著還有點生氣了，葉霖轉過頭不再看他。

下車以後，葉霖下意識摸了摸手臂，宴會廳裡開著空調溫度適中，她出門也沒帶厚實外套，現在夜晚涼下來，頓感冷意。

“等等。”

葉霖聞聲，轉頭看回去。

萬長瀟修長的腿一跨，下車拿了後座的外套過來，挺括的輕質羊毛長外套，插肩袖，窄翻領。

下一刻，葉霖被大衣圍裹，身上寒意消解，獨屬於衣物主人的隱約氣息也隨之絞纏上來。

萬長瀟站在她的側方，距離似遠非近。

大衣的重量落在肩上，隔著衣料是萬長瀟整理大一肩膀位置的手，他聲音低啞：“衣服有點大，你將就穿。”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大衣穿在萬長瀟身上挺括適宜，長度堪堪落在他膝蓋下方，走動起來顯得筆挺瀟灑。

葉霖習慣性提了提大衣領，穿在她身上，衣擺在小腿下晃蕩，整件大衣遮她嚴實。

“那你呢？彆說什麼我不冷，又不是第一天認識。”

萬長瀟執意：“我不冷。”

葉霖抿唇：“嘴上不冷。”

城市偏隅，靜謐的夜裡隻有車呼嘯而過，白燈掃過。

葉霖在前，萬長瀟跟在在後，走近一家沒打樣的小麵館，喧鬨人聲漸起。

兩人雖然都沒穿整套定製西裝，但衣著精致，一看就價格不菲，在周圍一圈還穿著藍白校服的稚氣學生中，稍顯突兀。

葉霖神色自然，挑了個木板凳坐下，開始看牆上菜單。

剛下晚自習的四五個中學生抱著沉重的書包，坐在隔壁桌的木凳上弓腰吃麵，小聲嘰嘰喳喳，瞄見兩人後，有些好奇的看他們。

“這得有一米九吧？”

“長得好高，感覺比校草帥點。”

“但是長得有點凶的樣子。”

“你這麼一說，是有點。”

儘管降低了聲音，葉霖還是聽到兩句，沒忍住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