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熱水與蒸汽 浴室……(1 / 2)

世瑪從來沒想過船上會有浴桶,而現在不僅有浴桶,居然連花灑都有。連接在地板上的木頭圓桶又深又寬,裡麵可以同時容納三個人。

他躺在一堆泡沫裡愜意地享受著溫暖的熱水,樊佐在旁邊的花灑下衝涼,耳邊傳來淅瀝瀝的水聲,這聲音在安靜浴室裡顯得格外響亮。

浴室外麵隱約傳來捷薩麥的□□聲:“我也要洗——”

“不是跟你說過不行了嘛。”世瑪無奈地衝外麵喊:“你洗澡會拉肚子的。”

“拉肚子我也要洗——”那聲音更加淒厲了。

“讓他進來吧,我很快就洗好了。”樊佐一邊衝頭發一邊說。

他輕哼一聲:“我可沒功夫去照顧一個病號。”

隨著船的搖晃,浴桶裡的水也在隨之晃動。世瑪小心揉搓著身上的傷處,那些青紫的地方被水一泡更加刺痛了。他把整個身子埋在水裡,低頭在水裡迅速掃了一眼下身,心裡一涼。

——該死,怎麼還是這麼小……如果還不長的話估計就不會再長了吧?

水裡的溫度把他的身子染成淡淡的粉紅色,世瑪在水裡翻了個身,趴在浴桶邊緣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隔著蒸汽,像偷窺狂一樣看著旁邊的樊佐。

雖然不算強壯,可是他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肌肉也很堅硬。他的左胸上有一塊圓形的奴隸烙印,痊愈的傷疤深嵌在古銅色的肌膚上,那種顏色的皮膚,天生就會給人一種非常健康的感覺。寬肩窄臀,結實的手臂和小腹,就連下麵也……

世瑪摸摸自己的臉,簡直比水的溫度還要高,他沮喪地把臉貼在相對冰涼的桶壁上降溫,順手在水裡摸索了一下自己的三圍,和樊佐一比,自己根本就是沒有長成型的雛鳥。真是的……老天也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男人,為什麼他就沒有那樣一副強壯的身體呢?

不過問題的關鍵是……他自己臉紅個什麼勁啊!!

“主人,洗好了嗎?”樊佐這時已經關了水轉過身來。

他慌忙把頭縮回去,做賊心虛地大聲回答:“啊,就好了。”

隻有真正的男人才會去衝涼吧?他嘟囔著臉縮在泡沫裡洗身子,雖然還是溫暖的水溫比較舒服,可是如果能有像樊佐那樣自信的身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在彆人麵前選擇衝涼。

“你身上有傷,我來幫你擦後背吧。”樊佐的聲音往這邊移動。

“我……我自己可以!”世瑪擔心他看到自己丟臉的樣子,連忙把自己埋在泡沫堆裡。水下很安靜,聽不見樊佐叫他的聲音,他暗鬆了一口氣吐出一串串氣泡。然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有一雙修長的腿緩緩跨進了水裡。

他猛地從水裡鑽出來,大口喘著氣看著麵前的樊佐。

樊佐的頭發濕濕地貼在額頭上,翠綠色的眼睛就像沾了水汽一樣亮晶晶的。水滴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滑下來,因為剛衝了涼,他的皮膚顯得比平時更加平滑了。

“你就這麼喜歡把頭埋進水裡嗎?”他無奈地把世瑪臉上的泡沫抹下來,接著將他的身體翻過去:“來,我幫你擦背。”

世瑪猶猶豫豫地趴在木桶的邊緣,感覺到浴巾在他的後背上來回摩擦,碰到青紫的地方就會放輕動作。這溫柔的動作讓他漸漸安下心來,本來嘛,男人和男人之間洗澡又有什麼關係,於是他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趴著,伸起的手臂更方便了男人的動作。

這時世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的手……還痛嗎?”

“那都是捷薩麥在故意誇張,原本就沒事的。”擦拭的手絲毫沒有停頓下來,背後傳來樊佐淡淡的聲音:“隻是非常抱歉,因為我的疏忽,差一點讓你丟了性命。”

世瑪笑著歎了口氣:“你怎麼跟海拾茲一樣?人人都會受傷都會死的,之所以會陷入險境是因為我疏忽了細節,你乾嘛要把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

“不,如果當時我沒有把你放在一邊不管的話……”

“樊佐。”世瑪打斷他的話:“從我遇到你的第一天你就是這樣。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你把遇到的所有人都當成好人,你遲早要被誰害死的。”

“主人,你也一樣。”樊佐停下手裡的動作輕笑道:“從你將我買走的那天起,我就發覺,無論你看到了誰,第一反應就要把他當成敵人來看待,就是對我也不例外。可是我們遇到的那些人不是都很好嗎?”

“你怎麼知道他們都很好?”世瑪翻過身,隔過水霧緊盯著那雙清澈的瞳孔:“萊弗西頓是王後主持下的酒會,警署的人為什麼會追到那裡去?你憑什麼相信那個老頭不會出賣我們?王後是博瓦萊東根鑽石礦井最大的采礦主,你憑什麼相信海拾茲一家的離開不是她在暗中操縱?相反一直追著我們不妨的亨特警官才是正派的一方,而你又為什麼因為保護我而打傷他?”

樊佐的笑容僵在臉上,世瑪一連串的問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的善良是會致命的。”他從樊佐手裡取回浴巾。

可是就在他轉過身的一刹那,樊佐卻忽然從背後攬住他。

礙事的水流被排擠掉,男人的身體完全緊貼著世瑪的後背。他那雙結實的手臂纏繞著世瑪的身體,小腹緊緊抵在他的腰上。世瑪完全愣住了,他從來沒想過樊佐會抱他,而且是在這種赤。裸相對的環境下。

“隻是想保護你。”似乎連這聲音都沾染上了水汽,濕濕地鑽進世瑪的大腦。樊佐貼在他的後背上,在耳邊輕聲呢喃著同樣語序的話:“隻是不想你受傷。”

世瑪不知道,這一句“想”和一句“不想”,他鼓足了多麼大的勇氣。

柔軟的浴巾沾滿溫熱的水,輕輕拭過他的胸口和小腹,那的確是雙很適合服侍人的手。帶著微微酥麻的觸感,在世瑪沒察覺到的時候,連帶他的身前也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這種在層層包裹下模糊不清的曖昧稍縱即逝,樊佐的身體離開他的後背,接著跨出了浴桶。

這個男人,為什麼總能順其自然地做出讓他心慌意亂的事情。

——隻是玩笑……嗎?

他無奈地想,這原本就是玩笑的吧,是他自己幼稚地放在心上。

“對了,我還沒有為那天失禮的行為道歉。”樊佐一邊幫他擦乾頭發上的水,一邊說:“因為你當時正在昏迷,所以……”

“你不用道歉。”世瑪打斷他的話,垂下頭。

“嗯……你不在意就好。”他從浴桶裡出來,樊佐拿著乾毛巾準備接著幫他擦乾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