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世事變化無常。
時過境遷,已經過去了。坦白說,門當戶對不是一句空白,就好像所有一切都直接影響到心態不平衡。
雖然目前的薪資水平也不是特彆差,但如果可以,還是希望可以拿得多一點。家裡頭欠有外債,有道是“有錢能請鬼推磨”不掙白不掙,還是姑且一試吧。
萬一,萬一楊一凡不買帳。對當年自己向他堅決提出分手的這件事上心懷怨恨,抑或找各種借口推辭。
饒是這樣,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李詩卿的心頭混雜著躁動和微微苦澀的感覺。正這麼想著,往長沙發一躺,把自己的右手放在額頭上,恍恍惚惚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會兒,她順手從茶幾上摸過手機,視線轉回到手機上,屏幕顯示兩天前的幾條微信上的信息:“拿得起,放得下。”
“總之怎麼樣都好,沒有愛情也有感情。相信隻要你開口,事無大小,他一定會照辦不誤。”
陳曉曉提醒她接受現實,放棄掙紮吧。
這個問題想深了。抬頭一看,光禿禿的天花板頂上懸著吊扇,擺動轉起來咯噔咯噔的響。天色不是很黑,此時此刻她的臉上不再現出困惑的神情,長籲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拿起手機撥了其電話號碼。
撥過去,李詩卿咬住嘴巴,把聽筒放到耳邊,等著楊一凡接電話。足有五秒鐘,電話接通了,聽見一個女人聲音。
“喂,你哪位?”
李詩卿戛然而止,有一種撲空的感覺。但是沒一會從遠處突然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沫沫,快過來吃小龍蝦。”
電話沒打過去之前,有無數的猜測,想著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什麼,想這麼多,卻不曾想到他身邊有女人了,是女朋友吧。
李詩卿似無從說起,也考慮要不要叫她讓楊一凡過來接聽。但可惜太隨情緒化了,她順口回著:“打錯了。”
掛了電話之後,李詩卿給陳曉曉發微信彙報,說她已經打電話過去了。
陳曉曉立馬追問:“怎麼樣了?”
“他有新歡了,我就不去打擾了。”
李詩卿編輯文字剛發送過去,結果下一秒,陳曉曉打微信語音通話,毫無客氣可言,直接放話:“你老人家在想啥呢?不會真的餘情未了?正好他公司在招人,正好你要找工作,有什麼難開口的?”
李詩卿心中彆扭:“餘情未了談不上,就覺得當時分手,我太絕情了。”
--楊一凡,這輩子我都不想見到你,彆妄想跟我扯上關係,滾蛋。
老祖宗真是一點都沒說錯,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陳曉曉幸災樂禍:“你信不信,命中注定的人兜兜轉轉還會走在一起?”
“信你個大頭鬼。”
愛對了是愛情,愛錯了是青春。
三周年紀念日的那天,楊一凡打算訂家西餐廳慶祝,她特地打扮精致。一桌琳琅滿目的化妝品,衣櫥門裡的衣物堆積如山,不斷翻找,一件件試,就是為了挑出適合自己約會的穿搭。李詩卿從鏡子看著自己,臉頰兩邊泛著玫瑰花色,綰起卷曲的頭發,有幾縷從發髻中脫落下來,垂在脖子旁邊。
女為悅己者容,開開心心去赴約,結果楊一凡那天因為忙工作上的事失約了,他打電話來說:“還沒做完,你再等我一下,很快的……”
可那天晚上,足足等了他三個小時,李詩卿自己點了份豪華版牛排套餐。
縱然滿腔怒火,還得填飽肚子才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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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來了位客人,林沫。楊一凡的外甥女,他姐的女兒,過來他家借住一晚。
吃完小龍蝦,收拾桌上的殘渣後,楊一凡進廚房,溫了一杯牛奶給林沫。
林沫大剌剌躺在沙發上,看一檔真人秀的綜藝節目,六個男人古裝扮相,每人手持葫蘆瓢,玩一場你追我逃的砸瓢遊戲。
“謝謝,舅舅。”林沫接過熱牛奶。楊一凡坐到另一張沙發,拿起手機打開一看。
林沫瞥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哦對了,有人給你打電話,不過說是打錯了,明明有備注,但“s’女人”又是什麼意思?”
聽到林沫提到備注名時,楊一凡有些不敢相信,趕忙查詢通話記錄。
林沫坐起來側著眼睛看了看,還伸長脖子,通話記錄上排第一列,s’女人,赫然在目。
她很好奇:“舅舅,你這s是人家姓氏首拚音吧,姓沙?還是撒?”
楊一凡喉嚨發緊,暗自腹誹了一番:死女人。
晚上,楊一凡臨睡前,他又看了看手機,時刻留意有什麼響動。以他對李詩卿的了解,看似口直心快,實則入木三分,一針見血。
有幾位哥們鬨鬨哄哄,借故提醒他,說是什麼肺腑之言。“女朋友要是寵壞了,兄弟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好比孫悟空難逃如來佛祖的手掌心一樣,你可要當心哦。”
其實楊一凡沒想過那麼長遠。當初兩人合對眼,再來身邊的人互相鼓勁撮合,也就順理成章修成正果。
往深層一方麵想,腦中念頭轉過:她想求複合?
楊一凡頓時一顆心像燒開水一樣,咕嚕咕嚕,滾燙滾燙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應該摸清對方的路數。後麵也就解釋得通。
楊一凡對自己說要冷靜,一定要冷靜,靜觀其變。
李詩卿臉皮薄,她那麼愛麵子,換著法子,假裝打來電話還要說打錯了,玩欲擒故縱套路?
明明累到不行,楊一凡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一晚上抱著這種預想的結果。隱隱夢裡頭,那個眉眼表情,嫣然一笑,恍惚間調換另一種場景,視線漸漸出現一個女人纖細的身影,儘管表情冷漠,一眼便認出是李詩卿,她有一對好看的柳葉眉,細細長長,十分柔美。
聲音很輕,語焉不詳,一雙眼睛定定看他,突地變臉,上來就給他一個大嘴巴子。挺駭人,太真實了!楊一凡身體像被電擊一樣,直接從床上彈坐而起,捂住心窩: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迷蒙的視線到處張望,喉結微微滾著,額頭上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