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方暢應聲,葉嘉文警覺回轉。
目光冷冷地掃過來,方暢心頭顫了一下,站起身,態度突然間變積極了,嬉皮笑臉:“好咧,早上喝杯咖啡提神醒腦,好解壓的,我先去茶水間煮咖啡,回頭也端一杯給你。”
葉嘉文不說要,也不說不要。但是看起來滿臉迷惑的樣子。方暢作解釋,還熱情地點點頭:“空手進去找你,多沒誠意呀,你說是不是?”
葉嘉文嗯了一聲。一轉身,出了會議室,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然而,方暢在茶水間磨蹭半天,期間員工們三三兩兩,拿杯進來裝水,瞧見老板在裡邊,打完招呼都不敢逗留太久。主要原因是看得出今天的氣氛很不對勁,大家不敢上去套近乎。平時講話幽默風趣的方暢,連同脾氣好的葉嘉文都像是變了另外一張麵孔。不過老板的心思還真彆亂猜,看臉色做事就對了。
方暢在一旁靠牆站著,低頭攪著咖啡,看上去很無聊的樣子。瞥一眼,看到飲水機沒水了,一氣嗬成提起滿的桶裝水,放進飲水機上。
腰板剛挺直,就聽到背後傳來聲音:“你在乾什麼?”
方暢迅速往身後一瞟,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公司裡敢拿這樣的語氣衝老板說話的,就隻有葉嘉文了。
葉嘉文皺著眉。抬起戴手表的那隻手麵向方暢,另一隻手在手表的皮帶上點了點。意思就是在告訴方暢,都幾點了,還不過來。
該怎麼說呢,方暢本身才是這家公司擁有最大話事權的,位高權重,居高臨下。作為老板之一,葉嘉文。無論大小生意都要問過自己才敢拍板決定。
方暢歎口氣,耷拉著腦袋,認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彆人來教我做事。
方暢乖乖地跟著葉嘉文進去辦公室。裡麵布置很簡單,長長的辦公桌,桌椅一律是棗紅色。方暢隨意推了張椅子坐下,視線不偏不倚盯著桌麵上的水晶礦,看上去長相奇異,坑坑窪窪。他把臉湊過去,充滿好奇。
葉嘉文在方暢對麵落座時,見方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急忙製止他:“彆破壞了我的風水陣。”。
方暢不懂:“不是吧,你還相信這玩意?現在是二十一世紀。”
寧可信其有,葉嘉文就是抱有這種心思。“你爸請人開過光,前兩天才送到我辦公室來。”
方暢一聽是他爸的“傑作”,瞬間無語,搖著頭對葉嘉文說:“不是吧,我爸那一套歪理都沒有科學依據,你都相信?”
葉嘉文心想,這兩父子完全不把他當外人看待,一味在背後數落起對方的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到底是有跡可循。
方暢想了想,繼續說下去:“如果真的應靈,我爸也考慮得不周到,應該也要送我一個,兩個風水陣加一起威力才大,公司做大做強,賺的盆滿缽滿就指日可待了。”
聽他這麼說 ,葉嘉文笑了笑:“你老在你爸麵前潑冷水,說他迷信,沒點實際。自己要檢討一下,人做兒子,你也做兒子,哪有像你這樣往死裡損老爸的,一點情麵都不留。”
方暢不好發飆。因為事實如此,沒得辯駁。
葉嘉文背往後一倚。方暢沒好氣地問:“你叫我進來乾嘛?”
“我要離開兩天,明天就走。”
方暢聞言驚呼道:“這麼突然,我不可以沒有你,公司沒有你坐鎮,真的垮……”
他暗自著急:真不巧這兩天有約會,他不想守在公司處理文件,沒得出去。
葉嘉文一時語塞,看著眼前的方暢:“彆玩了,說正經事。我要回一趟香港,回去陪我媽慶祝生日。”
這確實是一件大事。方暢哧哧地笑:“幫我帶份禮物給阿姨,就翡翠珠鏈怎麼樣?上星期看我媽身上戴了一條,珠子顆顆綠油油的。上了年紀的女人都喜歡有好意頭的物件。”
有錢人的送禮,出手就是這麼豪橫。
葉嘉文謝絕:“我媽一向樸實,吃穿簡易。根本沒有多少機會能出席大場麵,何況她也不愛佩戴首飾,嫌累贅。”
方暢回想起,認識葉嘉文至今為止也就見過他家人一麵,還是好幾年前巧遇到。相見歡談,阿姨長的慈眉善目,雍容端莊的模樣,說話斯文,通情達理。
兒子像娘不完全無道理,葉嘉文長得好看,完全都是遺傳到他母親的基因。主要他看過葉嘉文他爸的照片,確實相差甚遠,沒得比。
方暢沒有死心,說禮物不分貴賤,重在心意。這話說的很中肯,葉嘉文索性給了些建議,到那天生日,親自打個電話過去或視頻聊天,祝他母親生日快樂更顯心意。最後,方暢也就點頭答應了。
末了,葉嘉文問道:“對了,你今晚幾點去相親?”
方暢不情願地說:“七點。怎麼了?”
他頓了頓,乾巴巴地說:“沒事,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