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尋找

兩天後，周燮回到了騫陽村。

趙慧榮正巧在家門口，“阿燮這麼早就回來了？”

周燮點頭，往院內瞟了一眼。

趙慧榮道：“小薑出去玩了。”

他一頓，“去哪裡了？”

“肅城。”

“一個人？”

“是啊，就她一個人。”

周燮似乎已經習慣了薑斐的散漫狀態，不覺詫異，隻是問：“去幾天？”

問完，他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又道：“還回來嗎？”

趙慧榮有些遲疑，“回來肯定是回來的，行李都沒拿走呢，但是她沒有告訴我去幾天啊，前日早上坐上大巴就走了。”

周燮歎口氣，“那她有沒有說去肅城哪裡？”

趙慧榮敲了敲腦袋，她一個幾乎從未離開過涼城的中年農村女人，根本記不得那些年輕人間潮流的酒店名字，“就、就說一個什麼酒店……什麼月的，哎，阿燮，我現在年紀大了，可是真的記不得了。”

周燮又比劃著，“你那給她打電話，問一問。”

“……”

這下趙慧榮真的有些慌張了，“小薑好像沒有手機啊？”

周燮眉心一跳。

“真的沒有，她說把自己的電話卡扔了，前兩天還問我哪裡可以辦電話卡呢……我說得回來問你，阿燮，現在可怎麼辦啊？”

周燮沒有回答。

她脊背微微勾起來，手心冒了汗，“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連洗衣服都擰不乾，會不會照顧好自己啊，不能出什麼事吧？”

聲音有些抖，趙慧榮忽地想起當年村長告訴自己兒子沒了的那一天。

她雙腿站不住，拉著周燮的手不放，“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周燮扶助她的肩膀，搬了個凳子讓她坐下，然後道：“我去肅城找她。”

“好、好……但你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啊？”

周燮沉思著，但大約有了些想法。

他時常去肅城拉活，對那裡很熟悉。至於酒店，近兩年確實見了幾家很有特色的。他不認為薑斐會委屈自己住普通賓館，肯定是挑著最貴的住。

他緩慢拍了拍趙慧榮的肩膀，“我能把人帶回來。”

*

周燮開上車，轟隆隆地始入高速公路。

前進的方向朝右，筆直地通往肅城。

那邊，薑斐在賒月酒店睡到午後，她錯過了午餐，計劃在酒店咖啡廳要一杯美式果腹，卻在門口再度偶遇蔣明洲幾人。

她打招呼，徐凱莉問她睡得如何，薑斐說隔壁房間似乎熬夜鬥地主直到淩晨四點。

蔣明洲轉身走來，“102房間嗎？”

薑斐點頭。

“我會給負責人說一聲的，讓他們不要打擾到其他客人。”

薑斐笑著道謝，“不過他們是在自己的房間玩呢，聲音也算不上大，恐怕需要改進的是你們的隔音技術？”

蔣明洲一愣，然後將咖啡紙杯當成香檳抬起示意，“你說得有道理，我們會記下你的寶貴意見的。”

薑斐“撲哧”笑出來，“我就隨口一說，沒那麼吵，是我自己毛病多。”

服務人員將她點的美式端過來，蔣明洲看著裡麵的冰塊皺起眉頭，“彆一起床就喝這麼涼的，尤其是女孩兒——再給她做一份熱的吧？”

“不要。”

薑斐一口回絕，“我就喜歡喝冰的。”

她端起玻璃杯，歪著頭，“你很了解女孩兒嗎？”

蔣明洲搖頭，“似乎並不是，我的感情經曆很簡單。”

薑斐心裡發笑，挑著嘴角翻了個白眼，“誰問你這個了？”

蔣明洲卻覺得她這樣媚態橫生，追問道：“那你想知道什麼？”

薑斐故作認真地想了想，“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好。”蔣明洲靠在座位上，“那你什麼時候對我感興趣了，我全部告訴你。”

薑斐偏過臉，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我去衛生間。”

洗手的時候，那個叫薇薇的女孩兒正巧就在旁邊。

她垂下眼睛，盯著薑斐白皙的雙手瞧，突然哼了一聲。

薑斐看了她一眼，“怎麼，嗓子不舒服？”

薇薇用力甩甩手，順著鏡子瞪著她，“你彆裝傻。”

薑斐很是驚訝，“你對我有意見嗎？我們不是前天才認識嗎？”

薇薇冷著一張臉，轉過身，正對著她，抿著唇，半晌才道：“你知道蔣哥家裡是做什麼的嗎？”

“不是開酒店的嗎？他第一天就自己說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酒店！薊城一大半的酒店都有他舅舅家的股份。”

薇薇有些不滿意她的反應。

“真厲害。”薑斐的語氣懶洋洋的，“可惜是他舅舅的。”

薇薇冷笑，“他舅舅沒有後代，他是他母親家唯一的男孩兒。”

換句話說，這些酒店以後都是他的。

“哦——”薑斐拖長了音調，“那他很幸運嘛？”

“廢話！蔣哥很受歡迎的，很多女生喜歡他。”

薑斐看了一眼她，笑著點頭，“嗯，看得出來。”

薇薇臉有些紅，“我就是喜歡蔣哥，怎麼了？但你也彆得意什麼，蔣哥照顧你，不過是圖新鮮，他其實已經有未婚妻了。”

“是嘛！”薑斐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你還在他身上浪費什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