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眼珠一轉,看著薑斐的眼神帶了些不屑一顧,“蔣哥和那女的又沒什麼感情,難不成還要為她守身?”
“哦,你要做小三呐。”薑斐滿不在乎地笑嘻嘻,“不過既然同為女人,我可得告訴你,你的蔣哥可未必讓你爽哦。”
“……你說什麼呢?”
“哎,這事兒可不值得驕傲,犯不著這麼大聲。蔣明洲這人吧,乍一看挺帥,不過不能細看,眼睛無神,中庭太長,而且鼻子有點小——男人鼻子太小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你……你有毛病吧?”
“這個也確實沒什麼科學依據,你要是不相信,試試也行。”
薇薇深呼吸一口,“你就不怕我告訴蔣哥你私下這麼說他?”
“告訴唄。”
薑斐很無所謂,她憋住笑容,頓了頓,又道:“姐妹,首先我不喜歡那個蔣明洲,其次我就算喜歡他,你也用不著對我這麼大敵意,兩條的腿的男人滿街都是呢,吊在棵歪脖子樹上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你!怎麼說話呢?”薇薇用肩膀撞了薑斐一下,“你什麼時候離開?彆影響我們旅遊行嗎?”
薑斐不願跟油鹽不進的人廢話,“你要是看我不順眼,自己走就得了。”
*
周燮的麵包車被攔在酒店店門口。
經曆幾個小時的奔波,本就布滿劃痕的車門底部濺上了深色的泥。
保安敲敲車窗,“找誰?”
周燮搖下窗戶,看見酒店門口似乎有幾人走出來,他探著頭往那邊瞧。
保安又重複了一遍,“哎,問你話呢,我們這裡不能隨便進。”
周燮用手背蹭著手裡的汗,從喉嚨裡發出了悶沉的聲音。
“啞巴啊。”保安不耐煩地揮揮手,“走吧走吧,閒人免進。”
周燮推開車門,急忙扯住他的胳膊,沙啞地“嗯”了兩聲。
他自小因為身體殘疾遭人白眼,已經習慣,比劃著,又努力發出“我找人”三個字。
保安清楚地感覺到這人勁不小,覺得自己估計會吃虧,便拿出架子,“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能隨便進,不然我就喊我們領導來了。”
周燮皺著眉頭,一把鬆開手,想要回車上拿出紙筆,沒想到那保安聲音愈發響亮,“你想要乾什麼!你要拿什麼東西?”
*
薑斐剛剛獨自喝完一杯酒,蔣明洲突然出現了。
她撐著下巴,偏過頭裝作沒有看見他。
酒保道:“蔣先生好。”
“你好,給我來一杯和她一樣的。”
說完,就坐在了她的身邊。
薑斐見躲不過去,便慢吞吞地轉身,睜大眼睛,“是你啊?”
蔣明洲微微地笑,“喝多了?”
薑斐其實酒量極佳,但她現在順水推舟點頭,“對呀,有點醉,我先回去咯。”
蔣明洲跟著起身,就要拉住她的胳膊,“再等一會兒吧,等我喝完這一杯,我送你。”
薑斐耐心即將告罄,正要說“不用”時,蔣明洲忽然向外看去。
“怎麼了?”
“那邊好像有人吵架,你聽見了嗎?”
薑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遠處似乎是鬨哄哄的,她順著露台酒吧眾人的目光看過去。
是在酒店門口,穿著保安製服的兩人不知道和彆人在吵什麼。
但她的視線被三米外的木柱擋住,加上逆著光,她什麼也看不清楚,向蔣明洲道:“吵架而已,我回房間了。”
蔣明洲有些為難,他一方麵想送薑斐回去,一方麵又不願放棄這個出麵管理酒店的機會。
他跟著薑斐的腳步,邊往大堂走去,邊朝大門看。
“……嘖,誰讓那麵包車進來的?”
薑斐下意識被“麵包車”三個字吸引,扭頭再次看去。
她眯著眼睛,忽然轉了個彎。
蔣明洲小跑兩步,“哎,阿斐,你做什麼去?”
薑斐停下腳步,板著臉,“誰讓你叫我阿斐的?”
蔣明洲一頓,“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請你叫我全名。”
她說罷甩開他,往喧鬨的人堆裡湊。
*
周燮被兩個保安推了好幾次,他不願還手,生怕被人抓了把柄直接轟出去。
他被狠狠撞在車門上,染了汗水的襯衫又沾上土,顯得狼狽。
薑斐聽見他的聲音了。
隔著幾米。
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隔著七八人,他們議論紛紛,她卻依舊在嘈雜的聲源中迅速捕捉了最難聽的模糊人聲。
她拔開一個男人的肩膀,雙手抱臂,看上去頗有氣勢,朗聲道:“周燮,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周燮回頭的那一刻,其中一個保安忽然抬腿朝著他踢了一腳,他沒能察覺,連退三步,單手撐在車頭才穩住身子。
蔣明洲在後麵發出輕輕地嗤笑。
薑斐生氣了。
她捏緊自己的小皮包,對著那保安的腦後勺就是一巴掌,“你大爺的,踢誰呢?”
“哎哎哎。”蔣明洲連忙扯過她的胳膊,“薑斐,彆跟這種人發脾氣。”
薑斐掙開他,瞪圓眼睛盯著保安,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快滾開。”
兩人呆傻著退後。
周燮的胳膊肘頂在車蓋,慢慢直起身子,扭頭,眼睛沒有離開身穿一襲長裙的薑斐。
她笑了,伸出一根手指頭戳著他心口拿出的胸膛,“哎,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