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摸摸? 你中華田園犬的傲骨呢……(1 / 2)

小城盛夏 蜜桃泡酒 6236 字 2024-03-31

橫穿荒野區的公路,住戶少的可憐。就算打通了維修人員的電話,一時半刻也趕不到這裡,而遇見好心人的概率幾乎為零。

至少安樂是這麼認為的。

望著車窗後男人溫和從容的笑臉,像一束光穿透沉厚的霧靄,落在她眼前。

指尖夾得煙頭被他熄掉,撩散麵前的煙霧,他推門下車。

逆天的長腿線型筆直修長,隨意往前邁了兩步就站定在她麵前。

安悅複雜地抬起視線,比起相信遇到好人,她覺得相信他另有目的似乎更靠譜。

劫財劫色……?

她警惕地掃了眼那人身後低調卻價格不菲的座駕,又望向那張禍害似的俊臉一秒。

這個想法簡直可笑。

男人站住卻不開口,安樂漸漸不安。

雖然他長得好看,但這種地方可不是欣賞美景的好機會。

方才因為壓抑多天的情緒湧上來,一時衝破了理智。

如今恢複平靜,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

萬一被壞人盯上,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在她躲閃的目光裡,男人忽然雙手撐在膝上,也蹲了下來。

“……?”

安樂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忽覺她並未做什麼虧心事,何必被嚇到,還會落下讓人好欺負的印象。

這樣想著,她倔強地梗起纖細的脖子。

隻是這人哪怕蹲著也比她高了不止半頭,她的氣勢頓時矮了大半截。

安樂有些懊惱,就在她準備怎麼開口時,男人忽然啞笑了聲:

“我還當是哪個逃家的小孩兒躲在這裡哭,原來是個大孩子。”

“……”

臉上風乾的淚痕緊巴巴的,安樂彆扭地偏過頭。

這人好奇怪,她認識他嗎?要他管。

“好久不見,學姐。”

“……!”

還真認識?!

見女孩呆愣地轉回頭,視線上下打量他一圈,浸著水澤的烏黑瞳仁更加茫然,夏知禮垂眼低笑:

“原來學姐早忘了我。”

“……”

這幽怨的語氣,配上他無辜委屈的神情,讓安樂不得不懷疑,她從前是不是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然後,始亂終棄……呸!

她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的記憶區存儲空間實在有限,一向是上初中就忘了小學同學,上大學就記不清高中同學,何況他還叫她學姐,她更不可能記得。

眼底浮出淡淡的尷尬,她輕呼了口氣,繃緊的小臉努力維持鎮定。

就算記憶力再差,也不見得完全不熟悉吧,但她現在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一絲清明劃過腦海。

她輕皺眉:“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嗓音因壓抑太久哭聲有些嘶啞,低低軟軟的,聽起來完全是個沒脾氣的人,和麵上清冷的神色根本不搭。

夏知禮低笑:“安樂。”

“……”

好吧,她承認自己就是魚的記憶。

“我們是高……初中校友?”

還是把時間說久遠一點,她仍舊覺得自己應該沒笨到近幾年接觸過的人都完全沒印象。

“你猜?”

男生露齒一笑。

不笑時看起來溫溫和和的,隱隱透著疏離勁兒。一旦笑起來,唇邊淺淺的酒窩讓那張好看的臉更加禍害。尤其是那雙眼尾勾翹的類似桃花一樣的眼睛,漂亮的弧線像是格外受老天垂愛,被精雕細琢到近乎完美。

安樂看呆了一瞬,她發誓僅僅是一瞬,卻足夠她更加懊惱。

同樣令她懊惱的還有他的話。

見她眼神微閃,一抹不虞的光線流逝。夏知禮不再逗她,但也不肯交代實情,於是轉移了話題。

看向她旁邊的車,他笑著扭回頭:“車壞了?”

“你怎麼知道?”安樂愣了下,眼裡那點淡淡的不虞被驚愕取代。

“不然你一個女孩蹲在這荒郊野外的公路邊,難道是在感悟人生?”

“……”

“再不上車你的狗可能要把前擋風玻璃舔穿了。”他豎起大拇指,朝車頭方向指了指。

安樂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小白的舌頭已經成功在玻璃上繪製了一副壯麗山河,並且仙氣彌漫。

“……”

光顧著傷心,把狗忘了。

安樂囧然。

她起身剛要走過去,血液流通的麻木感頓時衝向天靈蓋,將她擊/斃。

身子不受控製往旁邊栽去,她驚呼了聲,胡亂揮動的雙手突然觸到一根柱子似的救命稻草,她急忙抓住才維持住身形。

半秒後,安樂舒了口氣,然後……回神。

她正以一種側傾又半倒不倒的姿勢抓著男人的胳膊——救命“柱子”。

而她腰間,環著男人隻修長的手臂,正牢牢地夾緊她。似乎為了借力,男人將修長的雙腿呈弓字步跨開。

安樂:“……”

夏知禮:“……”

童話裡果然都是騙人的。

這種時候不應該是男主人公以公主抱姿勢一把將女孩抱起,然後兩人原地旋轉兩周半,外加深情對視嗎。

總之,不會是他們現在街頭人體藝術雕像一樣的怪異姿勢。

臉上冰冷的麵具終於受不住烈火的炙烤,啪地裂開。熱度瞬間攀升到最高點,安樂感覺她的臉和耳朵以及脖子都像在沸水裡滾煮了一圈似的燙。

但是,她、動、不、了!

男人俯眸落下,她慌亂地避開與他對視。腿上鑽心的麻木感讓她忍不住顫了顫。

“腿麻了?”頭頂響起男人略微低啞的笑聲,似乎帶了點不自然。

安樂認命地閉上眼,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動不了。”三個字被她說的咬牙切齒。

“……需不需要我幫你捶捶?”

“不用!”

這句拒絕幾乎踩著他的尾音拔高了音量。

安樂急忙彎腰阻止他,但腳微一挪動,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更是頂了上來。

她痛苦地哼了聲,捏緊拳頭。

眸中凶意不加掩飾,像頭被逼近角落弓起腰身的小奶貓,哈聲警告敵人:“千萬彆。”

夏知禮眨了眨眼,垂眸低笑:“好,那你就、再忍一忍。”

安樂:“多謝。”

即便丟臉已經丟到家,再無可丟了,安樂恢複後還是窘迫地不敢看夏知禮。

她打開車門,將狗放了下來。

小白先是撲到她身上,尾巴像螺旋槳一樣不停搖晃。然後看向旁邊,它突然伏下身子。

安樂腦中警鈴大作,這小白看著溫順,其實非常認生。

在養老院時,但凡有不常來的親屬它都會朝對方不停吠叫,就連它的前主人張奶奶的兒子來,都逃不過被它吼兩嗓子的命運。

每到這時候,安樂都覺得格外解氣。

她剛要蹲下身將它抱起來,以免嚇到夏知禮,就見小白嚶嚶了兩聲,連尾巴都軟下來,目光緊緊盯著男人。

不吠,不撲人。

像是帶了幾分畏懼似的……求摸摸?

一定是她看錯了!

夏知禮在旁邊輕笑,彎腰將狗抱了起來。手掌在它頭頂擼了兩把毛,小白舒服地閉上眼。

安樂:“……”

你作為中華田園犬的傲骨呢?

“這狗叫什麼?”

“小白。”

“嗬嗬,真是狗如其名。”

“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