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洗完換上衣服,才發現夏知禮的衣服尺碼是真的大,她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還要將袖子褲腿挽上一大截,才勉強露出手腳來。
推開門,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
“夏知禮?”
“……”
沒人回答。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路。
“夏——”
“吱呀——”
身後突然響起開門聲,安樂抖了下,回過頭。
門後,夏知禮打量她鬆垮垮的衣服,肥大的衣服更顯得她瘦弱的線條,露在外麵的一小截腳踝都細得可憐,視線往上,襯衣扣子係到最上麵,領口依舊敞開不少,精致漂亮的一字線鎖骨正好卡在衣領上緣,半遮半掩地露在外麵。
喉結輕滾,剛壓下去的躁意又撕開口子,叫囂著衝破理智,火舌一樣舔舐他的四肢百骸。
他強迫自己彆過眼,嗓音啞下去:“洗完了?”
安樂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輕輕點頭:“嗯。”
“主臥我換了新床單和被子,你去睡。”
安樂眨巴著眼睛,雖然沒提,但她今晚大概隻能被夏知禮收留了。身份證和其他東西都落在家裡了,出去住賓館都沒辦法。
隻是剛在一起就在他家過夜合適嗎?
到現在為止,她都沒覺得兩人關係發生了什麼實質性的變化,對她而言,夏知禮依舊是她的學弟,他們的相處也還像從前一樣。
這樣的男女朋友關係是正常的嗎?
主要她怕夏知禮受委屈。
但答應他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默許了他會受委屈的事實。
因為早晚都是要分開的,她不認為三個月會改變她之前的想法。
安樂在心裡歎了口氣,目光順著他的話拐向他身後。
臥室門是開著的,能看到裡麵極簡風格的裝修,這個風格倒是和之前出差最後一家智能家居公司的裝修風格有點相似。
安樂沒心思去細想,望著夏知禮眼裡的墨黑,一時猶豫:“我住主臥不合適吧?”
“我都是你的,房子當然也是你的,住哪裡不都一樣?”
夏知禮說得理直氣壯,安樂卻感覺臉頰的熱度又開始攀升。
這人是多有經驗啊,情話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口。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隻好點頭應下。
“去睡覺吧。”
夏知禮說完話,轉身就往客廳走。
安樂:“……”
發生了什麼,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淡?
夏知禮給自己倒了杯水,一仰而儘。
安樂也感覺嗓子有點乾,才想起來今天忙著趕路幾乎沒怎麼喝過水,也跟了過去。
夏知禮垂下眼,將水杯放回去。隻是看到站在麵前的女孩時,心裡咯噔一聲,水杯沒能拿住,重重落在桌上。
“你……”他的嗓音啞的厲害,視線不自覺在她被水汽蒸濕的臉上徘徊。頭上包的長發偷跑出來幾縷,垂在耳側,偶爾有水珠滴落,順著白皙的頸子下滑,隱沒在衣領深處。
夏知禮忽然感覺更渴了,剛喝下去的水像是起了反作用,沸騰地炙烤他。
“我也想喝水。”安樂盯著夏知禮的手,幾滴水珠濺到他手背上的筋窩上,顫顫巍巍地不肯落下。
好看。
心裡忍不住感歎。
夏知禮深深望了她一眼,將水杯扶正,又給倒滿。
安樂捧著水杯喝了幾口,才想起這是他喝過的。
但現在突然說換一個又好像有點奇怪,隻能裝作無事發生,硬著頭皮喝下去。
微仰著脖子,領口微微扯開,後頸靠右那側的紅痣輕輕晃了下夏知禮的眼。
墨眸深了深:“學姐這裡有顆痣嗎?”
安樂愣了下,放下水杯。
他很久沒叫她學姐了,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她剛剛把負麵情緒倒給他,所以不舒服了嗎?
沒人會喜歡負能量,或許她不該說那些話的。
腦袋裡又開始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