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禮踉蹌地瞬時,瞳仁驟然緊縮。
安樂正不管不顧地朝他撲過來。
他想開口,讓她彆過來,用儘他所有力氣去吼她,隻要能製止她,嚇到也無妨。
但卻來不及了。
安樂撲到他身前,用身體護住他。
其實,也沒有很喜歡他。隻是她和異性接觸的太少了,所以才會在他的示好下產生好感。
她一直這樣安慰自己。
她對他,更多的是感激才對。
棍子已到身後,這一下,她的肋骨可能都要斷掉幾根,如果運氣不好,紮進肺裡或者心脾。
窒息,大出血……
希望不要太疼,她最怕疼了。
棍子折斷的一截飛落出去,摔到地上。
抱在一起的兩人雙雙倒地。
安樂睜著模糊的淚眼,手指尖都在發抖。
“夏知禮……”她輕聲叫他名字,被趕來的警笛聲蓋住。
市中心醫院。
平車快速將人推進手術室。
安樂被擋在門外。
頭皮緊的發燙,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不斷閃回夏知禮倒下的場景。
沒有疼,因為棍子沒落到她身上。
在最後一秒,夏知禮轉過身,抬手擋在她後麵,將她護住了。
“這麼不要命的救我,還說不喜歡我。”
他昏過去前竟然還在笑,唇色慘白,臉上都浸著冷汗,卻還在笑。
安樂靠著冰冷的牆麵,茫然地望著地麵。
喉嚨裡像被塞進一團火,哽咽得她喘不上氣。鼻翼一翕一張,嘴角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抽搐。
高美麗接到電話跑過來,同樣趕來的還有安定國。
“樂樂你有沒有受傷啊樂樂?”高美麗翻來覆去查看她的狀況。
安定國也站在一旁,緊鎖著眉,目光低沉又止不住地擔心。
安樂輕輕晃頭,還沒開口,淚水已經撲簌簌落下。
“夏知禮……他還在手術,醫生說肋骨斷了三根,手臂骨折,還刺破了大血管……都是我害了他。”
眼淚像決堤一樣,順著臉頰往下淌,安樂抱著頭,絕望的哭聲在走廊蕩開。
手術做了多久,安樂就在門外站了多久,緊緊盯著門上的紅燈,誰勸都不聽。
燈一滅,她就衝了上去。
醫生出來時,看到她亂糟糟的發下,一雙通紅眼睛嚇了一跳。
“彆擔心,手術很順利,在ICU住一晚,沒什麼事的話,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
ICU不允許家屬探視,安樂隻能等到夏知禮轉入普通病房才能看到他。
父母年紀也大了,被她都勸了回去。
高美麗和安定國還是不對付,安樂也沒有心情去管他們怎麼相處。
兩人走後不久,又來了人。
安樂看到他時,有些意外。
“李管家?”
她準備起身,卻被李然製止。
“安小姐還是坐下休息吧,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您現在的狀況應該也做一個檢查。”
安樂看著身後隔著玻璃裡麵躺著的人,揚了揚唇,笑意寡淡:“我沒事,謝謝。”
“身體沒事,但精神方麵呢?發生這樣的事,您應該也被嚇到了吧?”
“還好,我自己是學醫的,我可以自己調整。”
李管家見她固執,也不再多勸。
兩人相對無言。
片刻後,安樂開口道歉:
“對不起,是我把他害了。”
李然挑了挑眉,笑著搖頭:
“這不是您的錯,請彆自責。”停頓了下,他又補充,“這話是夏老先生說的。”
安樂聽見有些意外,“夏董事長人呢?”
“公司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處理,已經回去錦城了。”
安樂點點頭,沒再多問,回眸再看向夏知禮時,眼裡多了幾分哀憐。
他有跟她說過,在他小的時候,因為母親出軌,父親也拋棄了他。
或許,這句話是真的。
傷成這樣都沒有親人來看,小的時候他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走廊再次響起腳步聲,兩人皆轉過頭。
是警/察。
安樂把事情經過完整敘述了一遍,才疑惑地皺起眉。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從來沒有見過。”
李管家始終沒出聲,一直到警/察離開,他才開口:“或許這個忙,我可以幫安小姐。”
“怎麼幫?”
李管家推了推眼鏡,笑而未語。
等夏知禮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睜開眼時剛想動彈,才發現一直手動不了,另一隻也被抓住。
偏頭看向床側,女孩靠在椅子上,單手支著下頜睡著了,隔著床襠,一隻手仍抓著他的不放。
似乎也察覺到他的動作,悠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