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想儘快促成您和小將軍的婚事。”說到這裡冬葵皺了皺眉,略微有些不悅,“我聽說小將軍想要和沈府退婚呢!”
沈青枝愣了愣,到底她是女兒家,自是知道退婚這事對女兒家名聲來說究竟是有多惡劣,雖她不在意,但對小將軍的處理態度還是有些不滿,被溫水浸濕的巾帕擦在臉上溫溫熱熱的,那張素白潔淨的臉也在此刻更為清爽。
擦完臉,她將巾帕遞給冬葵,又問道,“你不是不喜歡那小將軍,怎對他要退婚這事如此惱怒?”
冬葵抿了抿唇,將巾帕擱在盆裡,將抹臉的香膏遞給沈青枝,“那不一樣,小姐不要他那是小姐的事情,他不能嫌棄我們小姐,他算什麼,萬花叢中過的花花公子。”
沈青枝輕拍了下他的腦袋,“你呀,這話可不能在外麵說知道嗎?這小將軍到底是首輔大人的外甥。”
冬葵抬眸,眼睛亮了亮,“要不我們去找首輔大人?”
提到那人,沈青枝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她很快紅了臉,蓮步輕移,走到銅鏡前看了看自己的臉。
“冬葵,以後這些事兒你也不要和我說了,我不想聽。”白淨雙手放在滾燙的臉上,沈青枝低頭輕咳一聲,雖昨夜被那人一路護送回府,但夜間做了那夢,衣裳都被自己扒掉了,這下好了,撈了個寒疾之症。
冬葵見自家小姐臉色不佳,也沒再提這茬,隻將今日所要著的衣裳遞給她,此外一句話也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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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令園。
沈青靈正陪沈如令用膳,其母林氏坐在一旁及其安靜地坐在一旁吃著糕點,時不時地還夾一筷子乾絲放進沈如令碗中,輕聲細語說上一句,“爺,這是您最喜愛吃的乾絲,青文特意讓人從揚州溱郡給你帶的。”
青文是沈如令的二子。
“嗯。”沈如令夾起乾絲放進嘴裡,細嚼慢咽起來,他一向喜愛淮揚菜,家裡的廚子便是揚州人,除了廚子,這府裡的下人也不少揚州人。
在沈府,隨時都能聽見江南軟語,沈如令對揚州有著一種幾乎偏執的喜愛。
可不知為何,唯獨對那位絕豔的小妾恨之入骨,連帶著對她所生的女兒也有著深深的厭惡。
用完膳,沈如令接過林氏遞來的帕子,仔仔細細擦了每一根手指,這才看了眼最受寵的閨女,“青靈,宮中賜下來的布匹綢緞可有給那丫頭備著?”
沈青靈聽聞,忙放下筷子,眼裡含笑,“父親放心,靈靈給妹妹準備的布匹都是最好的,妹妹來日可是要嫁進將軍府的,對咱沈府來說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兒,靈靈可不敢疏忽大意,漏了妹妹的。”
沈如令點點頭,輕瞥了眼身邊的長隨,那長隨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大疊銀票遞到沈青靈麵前,“姑娘,這是老爺賞您的。”
看到麵前厚厚的一疊銀票,沈青靈的眼睛瞬間都亮了,接過銀票笑著說了一聲,“謝謝爹爹。”
說完便拿上銀票跑了出去,她今天穿了一件鵝黃色的短襖,整個人無比精神,一旁的林氏看著自家女兒散漫天真的樣子,笑了笑,“爺您太寵著咱靈靈了。”
沈如令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那不是咱閨女?不寵她寵誰?”
林氏褪去一貫的賢淑,埋進沈如令懷中顫了顫身子,“爺,累了嗎?妾身給您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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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院。
沈青枝甫用完膳,便聽見門口一陣喧囂聲,她擱下筷子,喚了聲冬葵,冬葵立馬從外麵小跑著走了過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白皙額頭汗水直流,她用袖子擦了擦汗,嘴張了張,想說話,卻是被口水嗆了下,猛咳起來。
沈青枝忙給她遞過水去,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怎麼跑成這樣,你這是又去哪兒貪玩了?”
冬葵貪玩,喜愛到處在府中晃悠,故而小道消息一流,此刻肯定是從哪打探到什麼消息了,才如此匆匆忙忙趕回來了。
冬葵接過水,猛喝了幾口,微微喘著氣,指了指門外,顫聲道,“那三姑娘帶著一大幫人朝咱們院過來了,人家說她送的可不是什麼一般布料,現在府中上下都在等著看小姐的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