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背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整個人失去平穩後猛地朝前方摔去,直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後才堪堪穩住身形。他這一跌倒更是讓那隻老虎徹底將他踩在了腳下。
老虎寬大的前爪高高抬起,下一秒,帶著它全身的重量凶狠地往下踏去,馬刑就在它腳下。
前爪落下,塵煙四起,可也僅僅如此了,它期待的血液和黏膩的血肉並沒有從它腳下濺出,它腳下除了地板還是地板。
而就在距離它不遠處,馬刑正全身僵硬地躺在地上,腰間是一圈兩指粗的金絲藤,而金絲藤的主人此刻正朝著馬刑跑來。
馬刑心跳如擂鼓,再晚一秒、再晚一秒他就直接被那隻老虎踩成肉泥了!
秦憮和白智明從後麵跑上來將馬刑扶到一旁角落裡坐下,白智明看著他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的後背就一陣牙酸,他們手邊也沒什麼藥,白智明隻能將自己身上那件襯衫外套脫下給馬刑擦著後背的血,一邊擦一邊念叨:“馬哥,我這件襯衫可是驢牌今年的春季高定,用來擦血也太奢侈了,不過這麼貴的襯衫,拿來擦血,說不定傷口待會兒就好了呢,你彆怕啊,你肯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白智明鼻頭一酸連眼眶都紅了不少,剛剛如果不是馬刑開槍打中了那隻老虎的眼睛,那隻老虎也不會去追他更不會攻擊他。馬哥救了他,但自己卻因此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白智明平時是有點不著四六,但他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誰對他好他自然也就對誰好。
馬刑痛得雙手顫抖,但他還是十分明銳地發現了白智明的情緒,抬起一隻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放心,我沒事,就算你剛剛不在那裡,那一槍我也是要開的,我受傷是我技不如人,和你沒關係,彆自責。”
這大概是白智明遇見馬刑之後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這個外表看起來凶悍無比的高大男人,內心其實十分柔軟,他的強大讓他可以遵從自己的內心保持著那份熱忱和柔軟。
秦憮單手持刀站在前麵,她沒有理會身後兩人的情況,她現在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前方那隻暴躁地想要殺死他們所有人的變異老虎。
“馬叔叔,我會儘量將它引到你能射擊的位置,還有一隻眼睛就拜托你了。”她的聲音十分平穩,一點兒不像是剛剛才受過傷的孩子。
馬刑咬著牙忍耐著背後傳來的劇痛,目光堅定地朝著秦憮的背影點了點頭,“交給我吧。”
秦憮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拎起手裡的那把唐刀,再次迎著那隻老虎衝了上去。
老虎看見秦憮,這次沒有打算再撇開她,它同樣也迎著秦憮的身影徑直跑去。
老虎朝著秦憮飛撲而來,張開了它那張血盆大口,眼看著就要朝著秦憮的身軀咬下。
可秦憮哪兒能那麼容易讓它得逞,身後的金絲藤用力往地麵一撐,秦憮便整個人都被彈射到了半空中,一個空翻成功躲開了它的飛撲,並且成功翻身落到了這隻老虎背上。
它察覺到了秦憮的動作,瘋狂擺動著身體要將秦憮整個甩下去。秦憮被晃得一點都站不穩,就連手裡的長刀都差點脫落。
她再次控製著身後兩根金絲藤完全將這隻老虎的身軀纏繞了起來,順便固定住了自己的身形。
手裡的長刀高高地聚起,下一秒,刀尖沒入對方的皮毛之內,鮮紅的血液四處飛濺。
那隻老虎感受到了來自背後的疼痛,怒吼著朝前麵的牆壁撞去。
秦憮來不及調整姿勢,為了避免被撞碎的碎石砸在身上,她隻能飛快地鬆開金絲藤,整個人直接從老虎背上跌落在地,而她手裡的長刀還依舊插在那隻老虎的背後。
“嘭!”一聲巨響,結實的牆壁被這隻老虎徹底撞碎,飛濺的碎石往四周砸去。秦憮離得最近,自然免不了受到牆壁的饋贈,一堆四濺的飛石朝她臉頰襲來,她隻能撇開頭手肘往前遮擋住飛來的石塊。
淒厲的虎嘯在整個車站上空響起,濃厚的塵煙下,那隻老虎的頭也被狠狠撞破,血流了它整張臉,而那把唐刀也早就在撞擊牆壁時,被四濺的碎石給砸落在地。
馬刑和白智明依舊蹲坐在他們右邊的一片角落裡,花壇的花很好地位他們做了遮擋。
馬刑看著被淹沒在塵煙下的那隻老虎,重新舉起了他胸前的那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再次對準了那隻老虎的右眼。
他們此刻距離不算太近,但如果是射擊的話是完全足夠。可那隻老虎的警惕性變得越發的高,此時僅僅隻是用槍口對準了它,它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扭頭朝著馬刑他們躲避的方向看過來。
而就在它扭頭的這一瞬間,馬刑扣動了扳機。
“砰!”“砰!”
馬刑毫不猶豫地打出了最後兩槍,那隻老虎下意識地跳開躲避,躲開了第一槍,卻將自己送到了第二顆子彈的路徑上。
子彈沒入皮肉,這隻老虎徹底失去了視線。
頓時,一股莫大的死亡危機籠罩在它頭頂,它的動物直覺讓它半點不曾停下嘶吼,而是即便瞎了眼,也要循著味道悶頭衝向開槍的馬刑。
老虎速度極快,幾乎是在眨眼間,便抵達了兩人麵前,白智明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朝著馬刑伸出雙手,“躲開——”
話音未落,但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馬刑被推翻在地滾了好幾圈,一抬頭便看見那隻老虎一口含住了白智明大半邊的身體,連那半張臉都被對方含進了嘴裡。
利齒瞬間咬合,鮮紅刺眼的血跡瞬間將白智明身上那件T恤浸染了個徹底。
而他本人,因為劇烈的疼痛徹底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