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軟絮被送去了醫院。
從警局出來後,周牙坐著許弈的車去了醫院,等他們停好車找到病床的時候,張軟絮躺在床上打呼嚕磨牙。
周牙:……
默默拉上床位邊的隔簾,她有點想一巴掌拍她腦門上。
醫生做了個簡單的檢查,表示沒問題隻是過度的驚嚇和疲憊讓病人睡過去了,等在留院觀察一天,沒事就能走了。
大傷目前看不出來,小傷還是有,興許是看不清或是昏倒過去的時候,膝蓋和手背蹭到了哪裡,有些輕微擦傷。
看著在病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她終於知道破財消什麼災了。時辭還沒有走,也在病床旁邊等著。
周牙注意到他,示意他出來到醫院走廊。
對著他,她鞠了一躬,既然張軟絮沒醒,她先代為感謝一下人家,等人醒了,張軟絮再親自感謝。
“今天的事,謝謝時先生。時先生怎麼會?“
時辭看了看周牙身後站著的許弈,隻是淺淺的笑了一下。
“我住那兒,剛好聽見了聲音就過去看看。”
“時先生喜歡我姐?”
“?”
“張軟絮。”
許弈是第一次聽見周牙這麼稱呼張軟絮,即使背身著她,他莫名有點瘮得慌是怎麼回事?
時辭應該覺得冒昧的。
周牙或許真的是貓吧,動物的感知比人類靈敏很多,她隻是在倆人身邊嗅聞了幾圈,就覺出味兒來了。
她也有屬於動物的直接,喜歡就會寫在臉上。
貓科動物迷人,也危險。危險,此刻就體現出來了。在張軟絮的事情上她不會含糊,是敵是友她不清楚。
張軟絮會惹的麻煩很多,鬨出過大大小小的“敵人”,但沒有一次讓周牙這麼後怕,無論這次襲擊是隨機還是預謀。
她對眼前的人印象不怎麼好,是個帥哥沒錯,但她知道他對方可樂說過什麼話。
現在對方沉默不語的樣子,讓她印象更不好了,她倒是希望對方直接破口大罵,得罪人。
她賤。
“我知道我無禮,粗魯了。”
對方一直不說話,也看不出什麼意圖,周牙忍不住自己先開口。
“她性格墨跡,一件簡單的事情都能讓她繞出花來。憑我對張軟絮的了解,她會喜歡你,也喜歡你。”
時辭是愣住了,反應了一會兒說。
“我不明白,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都應該是張小姐自己親口說,跟周小姐有什麼關係?”
周牙的眼神一下就暗了。
多年以來一個鼻孔出氣習慣了,她總是無意識的會考慮更多,果然,更多時候她更喜歡獨處。
再彎腰鞠了一躬以後,周牙就沉默的離開了。
許弈見勢頭不對,走上前拍了拍時辭的肩。
“時先生,見諒。雅雅跟張小姐感情很好,雅雅如今多少歲了,她便和張小姐認識了多少年,時間久了,她總會有種錯覺……(壓低聲音)她們是一家人。”
說完許弈就去找人了,好不容易兜著的脾氣,外加特殊時期激素混亂,他千辛萬苦哄著的人這下好了,大水淹了龍王廟。
周牙在醫院樓下隨便一個角落縮著,她不是想要隨地坐著,小時候條件不錯,慧文女士又特彆愛收拾有潔癖,終究是耳濡目染,懶不管她也有點小潔癖,平常坐下總會墊個東西,特殊情況除外。
一晚上的驚嚇和不安,加上剛才那一下,她徹底憋不住哭了出來。
許弈找到的時候,她雙眼失神無聲的流淚,她哭的時候沒什麼聲音,最悲傷的時候也安安靜靜的。
他就怕她這樣,總是安安靜靜的。他知道,她看著大大咧咧直腸子,她的外表總給人一種易相處的親和力,其實她很難相信人。
上次的手機丟了以後,她隻能又自掏腰包買了一個新的。
負麵情緒一多,各種委屈如癌細胞找到了缺口,複製變異速度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著她。
無緣無故數不清次數的倒黴,三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她不敢想要是父母也真的出事該怎麼辦,好在到目前為止,隻有她受傷的世界達成。
他矮下身子蹲跪在地上,抱住了她。
“我已經讓人準備好材料,不久就把那處房子掛出去售賣。明天我們就收拾行李搬去新的地方,嗯?好不好。”
她聽清楚了,在他懷裡把臉埋得更深,甕聲甕氣的說。
“我們不要、不要再住那裡了。”
因為哭著,她說話還噎著淚。他手臂收緊了些,男性體溫普遍偏高些,他暖烘烘的大手溫在她的腦後,心疼。
“好。”
他不知道,他回答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也在顫抖。
周牙哭了好久,一抽一抽的哭到打嗝,坐著腿受不了冷得不行,掙了掙許弈的手臂,要起來。
“今晚睡哪裡?”
兩個人攙著站起來,初春的天氣不冷不熱,亂穿衣的時節,許弈穿的黑色毛衣灰色風衣,周牙倒還是羽絨服。
短款的羽絨服讓周牙看起來像個球,一坨棉花黏在許弈懷裡。她的手握著許弈的手就沒鬆開過,腦袋貼在他胸前,埋在衣服堆裡揉揉臉。
她好乖,軟軟的。他伸手想給她擦擦淚的,結果低頭看見她在自己懷裡蹭來蹭去,得,擦乾淨了。
於是伸出去的手半路改道揉了揉她的臉,她的臉頰有些肉肉,揉著……好舒服呀~ヾ(≧▽≦*)o!
“你明天還要上班,去北河新城?”
悶在他胸前點頭同意,兩個人回了家。周牙家裡還有新的洗漱用品,倆人洗漱完坐沙發上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