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並著肩,蓋著小毯子,周牙把著許弈的手,纖細手指穿梭在他的指縫間,她挺喜歡拿自己的手跟許弈的手進行對比,手的大小差異,讓她覺得很神奇。
“我一件事很早就想問你來著,結果後來忙忘了,今天倒是想起來了。”
許弈把自己的右手給她任由擺弄,書攤在曲起的膝蓋上,左手用來翻書,邊看邊聽她說話,注意著她給回應。
“嗯?什麼事,你問。”
“你們之前收購張、季兩家的時候,要是他們兩家在這個節骨眼聯姻,對收購會造成很大的阻礙嗎?”
他沒怎麼思索,直接回答她。
“不會。兩家已是強弩之末,聯姻不過是他們嫁禍彼此的手段,都想把‘傷害’轉移出去。內部不通氣又互相猜忌,不清楚對方水深水淺就敢下手,殃及池魚是早晚的事。”
說到這兒,他轉頭看向她。
“沒有輿論攻擊的話,黑吃黑,也夠把兩家給垮下一層皮。隻是……”
周牙眨著眼催他繼續。
“隻是,一層皮還不足以在談判桌上占儘優勢。他們再怎麼黑吃黑,也隻敢私下裡搞小動作,不會鬨到台麵上,畢竟倆人打著聯姻的幌子。所以我之前才跟你說,準備了孩子的新聞。”
她點頭表示明白了,他之所以湊“醜聞”的熱鬨,就是想讓兩家人在明麵上撕破臉,根本不在意聯姻,那瞞著聯姻?
看她的表情,他忽然明白她想問什麼了。
“你是想問為什麼會沒有兩家人聯姻外界沒有消息?”
他知道。
“嗯嗯。”
“很簡單。”
“??”
“兩家都不希望媒體關注,因為一被關注,自己衣服外套裡的小破洞,想藏都藏不住。”
她悟了。兩家那點隱瞞手段都是表麵功夫做得極好,如果媒體公眾給予過多關注的話,很危險。
這年頭看什麼都是八倍鏡觀察人的生活,藏得再好,也能從無縫天衣裡扒出根線頭。
原來這其中緣由這麼簡單。
解了心的疑惑,她握緊了他手,臉靠在他的頸窩裡。
“今天的事,我是不是……是不是錯了?”
這關還是堵在她心裡。
許弈把書合好放在沙發旁的小邊兒桌上,動了動身體挪好位置後把她攏在胸前,周牙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著,頭枕在他頸側。
像是抱小孩的姿勢,安慰著她。
“你想知道我的看法嗎?”
她前後晃頭,想知道。
“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關心對方的感情生活,很正常。可是作為朋友的話,關心總是會有限製的,雅雅。”
周牙在沙發上跪起身,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賴著他,賴著賴著眼又紅了。
“我以為是家人的。”
時辭的話讓本就受了驚嚇的她,心更慌,方寸大亂。
許弈拍了拍她的背。
“不聽彆人說的,聽人家本人怎麼說的,嗯?”
緩了緩眼裡的淚,不哭。
“時辭,長相優秀,家世清白,專業能力沒得說。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她這個總是口是心非的人,說什麼要在美貌上PK掉人家。”
把身體放鬆下來,繼續說。
“她就是看上人家了。”
“可她這個人彆扭,不喜歡不明說,老是找些奇怪的借口,拒絕掉身邊所有人也就算了。喜歡也不明說,隻愛站旁邊看人熱鬨。”
“緣分這種東西不講科學的,人海茫茫,稍有不慎就是永遠的錯過。算起來,他這次就是回國出差的。”
趴久了有些累,她轉身靠在他旁邊,放下腿蓋好毯子,把許弈的手折回放在身側,十指相握。
“錯過了不可惜嗎?”
錯過了可惜。他想他們之間的緣分,能在一起,也能散了,如果沒有那些契機的話。
他看著相握的手,看著她的眼睛。
“我也長相優秀,家世清白,專業能力沒得說。”
她也看著他的眼睛。
“噗——!”
許弈不開心。
“跟你說正經的!”
用空著的手抱在她身前,他小鳥依人,很大一堆軀乾窩在她身旁,腦袋努力縮在她肩膀裡。
戲精。
周牙肅了肅神色。
“還有一件事。”
“?”
“出車禍以後,在雲省決定給你打電話之前,我還見過你表姐一次。”
心,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