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間隙,三人癱在齊家準備的休息室裡。伴娘服得搭配新娘的服裝,稱的是飽和度低的素長裙,癱在小沙發上剛好可以遮住兩位伴娘的不雅姿勢。
新娘為了保證禮服不壓壞,靠在窗邊淺淺支撐著身體休息一會。倆伴娘是徹底不管不顧地窩進柔軟的墊子裡,周牙伸伸腿往張軟絮地方向踢了踢。
“哎,那花兒……”
周牙故意消音拖長聲音,趁著休息時間複盤一下捧花的事,也是夠尷尬的,夠腳趾摳出彆墅靠海了。
“我看,她當時沒說什麼,要不,當沒發生過?”
張軟絮一動腦就犯困,縮殼裡選擇遁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恨她沒出息,周牙還留在離她位置近的腳,順道踢了她一腿。
劉靖安離婚的過程,驚心動魄。經曆了這麼多,這時候接著捧花,怎麼看怎麼像諷刺。
“大牙,你跟劉女士說說唄,你跟她關係更近些。”
婚禮還沒完全結束,方可樂這會兒也就短暫休息一下,想指使周牙把事情辦了,能少累一件是一件。
方可樂想躲懶,周牙可不依。
“什麼關係更近!跟人有血緣關係的是許先生,又不是我,你自己去!”
方可樂結婚了,周牙和張軟絮還沒著落。周牙一番拒絕的說辭,順利將話題吸引到彆處。
首當其衝是張軟絮。
“可以啊你,我是不催的啊,但我還是八卦一下,你怎麼想的?有沒有什麼設想?關於你們兩個人的。”
這個問題對周牙而言挺複雜的,沒辦法單純的說好。她停頓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你們不覺得嗎?我們之間本來不應該再有交集的,無論是生活背景還是學習背景,都像是兩條隻有一個交點的相交線,我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在周牙看來,她和許弈之間的緣分,如果不是因為許升造成的三次意外事故,他們不會再有聯係了。
他們會像兩條相交線,有且僅有一個交點,這個唯一的交點就是八年前居清縣的偶遇。
有八年的時間他們沒有再出現任何交集,或許他偶然間聽說過周牙參與製作的某款遊戲,他還記得那晚的故事《我們不是一座孤島》,可這些都沒能讓他們再次產生聯係。
她不確定與他的再次相遇可以稱之為幸運嗎?畢竟從她的視角出發,第一次被吐了一身,第二次被倒了一碗粥,第三次差點當場去世。
憶往昔,方可樂笑出了聲。
“這確實很能說明問題。”
張軟絮跟方可樂的視線交換了一瞬,她知道方可樂想說什麼,接著說。
“說明月老想給你牽個線,那是真的不容易。密密麻麻的紅絲線,讓你躲到威脅生命的境界,才總算是給你套中了。”
兩人純粹就是旁觀不嫌腰疼,風涼話不要錢的吹。
“算你倆說的是吧,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在雲省時她想過要不要跟許弈分手,可劉靖安不遠萬裡來看她的那一次,她問她的耳朵,周牙突然想通了。
她經曆了險惡的車禍,還能隻是右耳輕度失聰,一切幸好。
她喜歡他,她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管他的,喜歡就說出來,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一步算一步吧。
……(特彆篇)
最後還是方可樂去找的劉靖安,畢竟她是今天的東道主。
酒席要辦一整天,劉靖安會在中午這頓正席之後離開。離席前跟主人家告彆,她還拿著捧花。
方可樂看著她手裡的捧花眼裡全是歉意,大喜的日子,劉靖安還不能把捧花給怎麼樣。
注意到方可樂的視線,她也頗為無奈的舉了舉手裡的花。
“花裡的紅包還挺多。百年好合,新婚快樂。”
她是這麼說的,她消失在了方可樂的眼前。
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如大夢初醒。
“乾嘛呢?一個人杵在那兒,中午還有客人離席,你還得去招呼呢。”
周牙從迎賓入口拐到門邊回廊,回廊路儘頭就看見方可樂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兒,麵朝牆角,罰站呢?
她遠遠一聲呼喊,方可樂一激靈回過神來,她也很疑惑,對啊,她在這兒乾嘛呢?
她們回到了人群裡。
累了一天,婚禮順利結束,沒有發生任何特殊、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