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冷肅嚴苛的百雷門大師姐變成了所謂的“鹹魚團寵”。
世人再也不敬她、怕她,轉而鄙夷“她”的不思進取,攀附他人。
名譽掃地,怎能甘心?
所以,她回來了!
傾煌山,天下三山四門六宗之一,弟子多橫行無忌,每有不順,作為大師姐的虞灩悠能言善辯,無論對錯,總要為弟子出頭。
這一回便是傾煌山弟子過界逞凶,被呂儲撞見拿下後,虞灩悠來討說法。
顛倒是非之徒,令人生厭。
三山四門六宗都有固定的地盤,百雷門的管轄範圍內,豈容傾煌山的人放肆!
呂儲大步出門,麵色已較前段時間好了許多,琲都見狀,心中大安,一邊行禮,一邊道:“師尊,傾煌山的人現在正殿。”
呂儲卻道:“去戒律堂。”
百雷門有五位長老,執劍長老的弟子負責護法巡邏,鍛造兵器;威武長老的弟子負責傳授道法,鐫刻符籙;凝丹長老的弟子負責醫治病患,煉製傷藥;妙法長老的弟子負責保管秘籍,抄錄經卷;戒律長老負責定刑,有抓人審訊之權。
戒律長老封寄葉向來欣賞呂儲,認為她鐵麵無私、雷厲風行,日後即便無法繼承掌門之位,也能勝任戒律長老一職。
封寄葉膚色慘白,烏發長身,形容氣質詭豔,說是魔修都有人信。
“你倒是稀客。”他坐在戒律堂正殿寶座之上,雙腿交疊,一隻手肘放在膝上,掌心撐著下頜,神色輕佻。
呂儲平靜地行禮,淡聲道:“弟子是來要一份證詞。”
呂儲身為掌門首徒,整個門派的大師姐,地位崇高,雖性格冷酷嚴肅,但行事卻頗為謹慎,麵對各位長老向來禮數周全,從不讓人有說嘴的機會。
封寄葉聞言,揚眉一笑,看好戲一般興味盎然地道:“但願你的表現能令人愉悅。”
至於她要誰的證詞,用來做什麼,一切儘在不言中。
待從戒律堂出來後,琲都小聲地鬆了一口氣。
五位長老中,威武長老豪邁直爽,凝丹長老和藹可親,妙法長老平易近人,執劍長老的性格與師尊相近,惟有戒律長老脾氣最為古怪。
除非必要,大家都躲著封寄葉走。
琲都雖是呂儲的大弟子,但戒律長老顯然沒有愛屋及烏的習慣,琲都一貫在他眼裡是透明人。
儘管如此,隻是跟戒律長老同處一室就讓她很有壓力了。
呂儲應該是二代、三代弟子中唯一不怵封寄葉的了。
“循規蹈矩?你隻是狂妄罷了。”封寄葉曾經這樣說過呂儲——“你跟我一樣喜歡打著規矩的旗號,名正言順地算計彆人,即便對方心知肚明你在公報私仇也無話可說。”
“破壞規矩很容易,隨心所欲也很簡單,但是……哪有正大光明地讓彆人隻能吃啞巴虧來得快意?”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尾上挑,似笑非笑。
你就直說你是變態好了。
而且或許是背著光的原因,大白天看他都覺得陰森森的。
自認還沒“病”到他那個程度的呂儲,這才帶著琲都去了正殿。
此時,一雲鬟覆頸,嚲袖風流的女子站在正殿中央,她身後的傾煌山弟子押著一布衣落拓的男修。
她曼聲道:“晚輩的師妹師弟便是同這人發生的衝突。”
一句話就將一麵倒的“欺辱”定性成了雙方的“衝突”。
她蔥白的手指著那男修,雙頰暈紅,看起來氣惱極了。
“此子可恨!”
“謊稱家中親人重病,急於出手一件靈器,晚輩的師妹師弟被他所騙,義憤之下才與他大打出手。”
“同為三山四門六宗,當齊心協力,貴派呂師姐非但不為我們主持公道,反而倒打一耙!”
“晚輩的師妹師弟實在冤枉!”
“望諸位前輩給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