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發章六 嘿,你戒煙了?(1 / 2)

差十八[年下] 野猴娘 3381 字 10個月前

又是昏黃的酒店,連呼吸都透著淫靡。

我和姚琴約好今晚見麵。

她今天沒穿酒紅色短裙,或是外表穿得正經,裡麵套著三點布,而是規規矩矩地穿好上衣白襯,下身中裙,翹著腿在茶幾等我。

我沒什麼感覺,大概心知肚明,總會有這麼一天。便坐下來,和她隔開一米,眼對著眼。

沒有一點過渡,她開門見山:“我爸定了門婚事,一個財務部長的兒子。”

我掏出一根煙,沒點,隻是放在嘴裡過癮:“嗯。”

她看著我,把我嘴裡的煙拿過,點燃吸了一口,挑眉:“你就沒什麼想說?”

我頓了頓,又掏出一根,依舊沒點:“恭喜。”

她攏了攏頭發,很久以前剪短了,不知過了多久,又長得很長,眉眼籠在白霧裡,看不清:“你啊你……”

我說:“你要是希望,我可以娶你。”

她抬頭,似乎一下來了精神:“真的?”

“是。”我點燃那隻煙,靜靜看它燃燒。

婚姻並沒妨礙我們。我和她約好了,婚後不同居,各做各的,不過三十五歲前,必須有孩子。

這天是我的生日,不過我並不在意,和往常一樣,安排工作日程。

待會要趕飛機,晚上八點,我會到達南方的雕市。

我沒想到,與他重逢,是在一個灰蒙蒙的雨天。

他身邊沒有妻子,沒有女兒,隻是孤零零一個,撐著傘站在雨裡,然後發覺我的目光,扭頭望來。

經過十九歲後的緩慢發育,我長高了一點點,現在,勉強能和他平視。

不過比起他七年前略顯清瘦、現在略顯乾癟的體型,我的骨骼、肌肉可是密實多了,因此我有足夠的底氣,跟他杠上。

抱著莫名的念頭,我站在原地,喊一聲:“喂!”

他沒理我,舒舒服服地享受雨霧,見我氣惱,似要再叫一聲,才敞開步子邁過來,離我不遠不近。

不知是近視還是怎麼,他戴了副眼鏡。說來有趣,二十多的人戴眼鏡顯老,到了他這歲數,反顯年輕了。

他離我半米遠,細眯著眼看我,淡笑:“婁總,有什麼事嗎?”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胸懷與涵養,和故人重逢,還是跟我這種“情深似海”的故人,居然表現得如此淡定。真想掰開他腦袋看看,看裡麵有沒有心。

七年前,麵對這種場麵,我一個字問不出,可現在,我氣昏了頭,逼上去,猛地揪住他衣領。

還未開口,就聽他冷道:“婁總,你這是做什麼?”

還有臉問!我氣得想錘他,怒道:“這七年你躲哪兒去?!叫我找不著你!”

“噗。”他似乎覺得好笑,沉悶的鼓點在胸腔回響,反問,“你為什麼要找我?”

我被他問住了。其實答案很明顯,但說出口,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嗬嗬……”他摸上我緊繃的手,意味不明地撫弄一番,又拽著放下,“雖說談判桌上,是有些無關痛癢的糾紛,可婁總也是能人了,怎會沉不住氣呢?”

“我……”我被他堵得說不出話。

上前一步,我勇氣不足,孤注一擲之類,實在做不到。可如果叫我放棄,我又不甘不願。

我就放下手,站在一步之外,靜靜地看他。他沒有看我,也沒有像很久以前陷入沉默一樣,從鬆垮的褲兜裡掏出煙盒,抽一根點上。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煙味,已經很淡很淡了,不由詢問:“你戒煙了?”

他終於看我,眉宇似有苦澀,唇角卻輕鬆勾起,打趣道:“比不得你們這些小年輕活潑自在,像我們——很多娛樂,都要受限了。”

“您錯了,年輕也不一定自在。”我看著他,聲音很低,“嶽先生,您知道嗎……您把我毀了。”

“……哦,是嗎?”他手指動動,在兜裡摸索一番,什麼也沒有,便衝我伸手,“可我聽說,你過得很不錯哦?”

“您說這話……認真的嗎?”我揮開那隻手,“不是說好不抽嗎。”

“有些東西,是有寬裕的。”他看著我,認真道,“是今天的第一根。”

我不理,自顧自走開,扭身的瞬間,問,“——嶽淳,想去逛超市嗎?”

他在我身後,沒回答。

我不確定他是否跟上,說實在的,在他麵前,我從來就沒有底氣。

儘管我已經成名,甚至又開了一家公司,勢頭隱隱超過父親,可在他麵前,我依舊如同被玩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