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跟著我?小孩?”
纖細的青年停下,叼著煙蹲在我麵前。他的睫毛很長、很翹,在冬天的霜雪裡染了一點點白,鼻子冒出氤氳熱氣,飄到眼睛上空,很美。
卻也凍人。零下接近十度的天氣,他除了圍一件裘皮大貂外,下半身全|裸,上身隻有一根黑絲吊帶。肩膀大半邊皮膚裸露在空氣裡,顏色冰冷蒼白,如紛紛揚揚飄落的雪。
“你是在看這裡嗎?”他順著我的目光望向自己鎖骨,不甚在意地微笑,“放心,哥哥不冷,哥哥冬天就喜歡這樣穿。”
接著他站起身,毫不避諱地把不著寸縷的下|身露給我看,兩條雪白的大腿交錯,結結實實地走遠了:“天氣冷,快回去找媽媽吧。”
我注視著他的背影,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搖曳敗落的小巷,看著一群五大三粗的煙酒之徒圍住他,其中一個伸長手,驀地把他拽進門麵。
在逃出生天一年後,他又重返吳龍先老巢,做起這等勾當。
我以為我救了他。
小小的身體矗立雪地中,呆呆的,如身旁堆好的胡蘿卜雪人一樣,乾淨又蒼白。
寒風中,我驀地打了個噴嚏,無聲的淚水還在流。混合鼻涕下淌,凍成冰淩。
嶽淳......嶽淳......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有個更好聽的名字,叫時玫。
這聽起來風騷壞了,一點兒也不似上麵一個踏實穩重,可不知怎的,我覺得很適合現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