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吧？”子書柏朝他笑道，方覺夏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了句“無礙。”

“還沒有問你是哪位宗師座下——？”

“我叫若夏，是……碧雲劍尊座下弟子。”方覺夏頓了頓，還是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

“啊！你是韞玉的師弟啊。”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子書柏恍然大悟，“不過我對他的那兩個師弟都挺熟悉的，倒是很少見你。”

“大概因為我甚少出門吧。”方覺夏笑了笑，將這個話題平淡的帶了過去。

“不過你怎麼會來無垢軒？南汀師叔一向不太喜歡彆人來打擾他的。”子書柏帶著點試探意味地問道，方覺夏淺笑了一下，並未正麵回答。

“我身子骨病弱，來劍宗已是許久，卻對諸位宗師和師兄弟陌生無比，最近身體有所好轉，我便打算多熟悉熟悉宗門內的人。”

“原來如此，我就說南汀師叔向來獨僻，諸位師兄弟對其也有些畏懼，怎麼還會有人來到無垢軒。”

子書柏說的這些方覺夏的確有目共睹，彆說是彆人，就算換作是他，他也是不願意和南汀這種類型的人多過建交的。

“但是在我看來，我認為南汀師叔是世間罕見的天才。天才嘛，有些自己的怪癖也是應該的。”子書柏語氣中帶著些感慨，方覺夏卻被他這番話點燃了好奇心。

“此話怎講？”

“南汀師叔在機關術方麵的造詣無人能及，但太多人隻一味地追求華麗複雜的劍陣法陣，認為機關術毫無用處。或許這也是南汀師叔不甚喜歡教導弟子機關術的原因吧。”

方覺夏回憶了一下前幾日的早課，發現事實的確如子書柏所言，既是如此，那也難怪南汀會對他說出那一番話。

與子書柏分道揚鑣，方覺夏便照例前去藏書閣。他與婁韞玉自上次藏書閣之後便再未見過麵，沒想到今日又在藏書閣重逢。

“大師兄。”方覺夏嘴角揚起一個柔和的弧度，朝不遠處的青年招了招手，後者抬眼看了他一眼，輕點了一下下巴，權當是打了招呼。

方覺夏朝對方走過去，婁韞玉背負長劍，渾身帶著一股蕭殺的氣息，顯然是外出返回不久，也難怪這幾日上課從未見過他的身影。不過，婁韞玉本身也與他們這些普通弟子不同，宗師授課或許對對方而言並沒有多少提升的價值。

“大師兄，你是剛從山下回來嗎？”方覺夏揣著明白裝糊塗，他知道自己頗有些沒話找話的意味，但是就目前而言，九霄劍宗這些人之中他還是最對婁韞玉抱有好感——像對方這種天生異才還不卑不亢的人，是壓根懶得同普通人一般見識的。既是如此，那麼他也不用擔心對方會利用他這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嗯。”婁韞玉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方覺夏揣測不出對方的態度，但他勝在臉皮厚，於是又將話題硬接了下去。

“師兄前幾日給我的那兩本書我有好好學習，的確發現這幾日身體舒暢了許多，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師兄你了。”

“無妨。”

“對了大師兄，最近我有淺顯的了解了一下機關術，不知道……”平心而論，方覺夏也實在是不願意一遍又一遍麻煩婁韞玉，但奈何他現在的處境就如同掉下懸崖的人一般，唯有抓住婁韞玉這根稻草他才有救命的機會，人到此境，那些禮義廉恥人情世故怎麼說也不好使了。

“機關術？”婁韞玉沉思了一瞬，“此法也未嘗不可，你隨我來。”說罷便抬步向藏書閣內部走去。

方覺夏雖然不知道婁韞玉想到了什麼，但絕對於他百利而無一害，於是急忙跟上了婁韞玉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