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子書柏又看著他笑，方覺夏也被迫揚起一個笑容來。婁韞玉還不知道他已經前來找尋過南汀，他也沒有主動告訴過對方這岔子事情，也不知道經子書柏這麼一說對方會怎麼想。

想到這兒，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婁韞玉一眼，但後者依然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讓他無法揣測出來什麼。

“哦對了，你們兩個人來找南汀師叔是有什麼事嗎？”就在氣氛即將降到冰點的時候，子書柏又開口打破了沉寂。

“聽大師兄說南汀師叔所擅長的機關術很有趣，所以我就拜托大師兄帶我來了。”方覺夏生怕子書柏再問下去又挑弄出來他無法應對的場景，於是急忙將話頭接了過來，“子書師兄你呢？”

“我來送南汀師叔所需要的朱丹果和天織蛛蛛囊。”子書柏提了提手裡的東西，“沒想到你居然有這份心思，那你上次告訴我不就是了，我一向樂於助人。”一邊說他還一邊向方覺夏俏皮地眨眼。

“這……”方覺夏一時有些無言以對，隻好尷尬地笑了笑，“我也是回去之後好好了解了一番才下此決定的，多謝子書師兄你的好意。”

“都是同宗師兄弟，何必客氣。”子書柏不甚在意，三人接著便一同向無垢軒內走去，“說來，這倒是頭一遭碰見這麼多人聚集到無垢軒。”

方覺夏頓了頓，突然想起來宗內弟子都對南汀敬而遠之，要不然無垢軒也不可能和名字相差彆如此之大。

“若夏師弟，你是要和我一起進去嗎？”站在了熟悉的門口，子書柏問道，方覺夏有些不確定地看了一眼婁韞玉，恰好和對方沉靜無波的墨瞳對上，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慌亂的心突然就沉澱了不少。

“嗯。”

“南汀師叔，我是子書，您要的東西我拿來了。”子書柏一邊敲響門扇一邊提高聲音說道，果然，門扇沒一會兒就被人從內拉開了。

但在看到門口站著不僅僅隻有子書柏的時候，南汀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陰沉了：“這麼多人站在這裡乾什麼？”

“哦，若夏師弟是專程來找您的，韞玉是陪他師弟過來的。”子書柏側過身子，讓南汀得以看見站在他身後的方覺夏和婁韞玉。

“專程過來找我？”南汀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瞥見方覺夏之後又有些若有所思，“你看起來還算眼熟。”

又是眼熟……

方覺夏心中覺得有些無奈：“我是前幾日來找過您的若夏。”

“找我有什麼事。”南汀接過子書柏手裡的包裹，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若夏師弟對您的機關術很感興趣啦，所以呢，我和韞玉都推薦他來找您教導一下。”方覺夏還沒開口，子書柏就將手搭在他肩上，自顧自的替他說完了想說的。

“沐修明的弟子，來找我？”南汀這下終於舍得給予方覺夏點目光了，隻是那眸色太冷，令方覺夏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聽聞南汀此言，在場其他兩人臉色也略微有些變化，子書柏有些尷尬地曲起食指用關節蹭了蹭太陽穴，婁韞玉雖向來情緒不外顯，但方覺夏也注意到對方的眸色閃了閃。

“總有人知道自己適合什麼，南汀師叔為何不給若夏師弟一個機會呢？”子書柏情緒轉變得很快，方覺夏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但他也不敢在此時此地詢問。

“哼，我一看他便知此人靈力貧瘠，無非是無法修習劍術才退而求其次罷了。喜歡追求後路的人，又能有多少精力會放在後路上？”南汀並不吃子書柏這一套，依然居高臨下地說道。

“……”此言既出，方覺夏三人又沉默下來。照方覺夏的性格來說，若被對方三番兩次的拒絕，他是該識趣點打退堂鼓。但是轉念一想，上輩子便就是因為這般錯過了太多機會，難道重來一次，還要因為麵子問題而再一次錯過精進自己的機會嗎？

——那上天給予他這一次機會又是為了什麼？

“弟子是深思熟慮之後才選擇修習機關術的，雖然口說無憑，但我一定會讓師叔你看到我的誠意，還希望師叔能夠給予我一個嘗試的機會。”說罷，方覺夏深深地向南汀鞠了一躬。

“既知口說無憑，那便不必多說。這次的天織蛛蛛囊質量不算好，下次彆拿這種次品。”南汀道，語畢便轉身關門，動作一氣嗬成，都沒有給在場三人反應的機會。

“……南汀師叔這個意思是，我還是不行嗎？”方覺夏摸不準對方的意思，開口詢問道。

“不，南汀師叔是要你用行動去證明，你已經有入場券了，接下來怎麼發展就看你自己了。”子書柏輕輕地拍了拍方覺夏的肩膀，麵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