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的日子一日近過一日,鏟除了府中的臥底後,係統也沒有再發布新的任務,蘇棠便安下心跟著府中的嬤嬤學習禮儀。
原本管家早請了京城頗有名望的周嬤嬤回來指導自家姑娘宮中禮儀,哪料想緊接著顧令曦就病倒了,禮儀一事也就擱置了下來。
起初蘇棠本以為學禮儀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誰知才過了幾天就止不住的腰酸腿疼,手抖的連筆都提不起來。
“姑娘走路的時候氣息要穩,對,心裡著急也要穩住,很好。”周嬤嬤欣慰地瞧著蘇棠一板一眼的動作,終於鬆了口,“姑娘也練了好一會兒了,可以喝口茶歇歇再練。”
蘇棠如蒙大赦般癱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正準備一飲而儘,就聽到旁邊傳來清嗓子的聲音,立刻挺直腰杆,捏起蘭花指,小口小口啜飲清茶,心中微歎,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容易啊。
周嬤嬤開口準備再叮嚀兩句。
這時明玕從外麵飛速地走了進來,一臉喜色地對蘇棠說道:“姑娘,邊疆來人了,說是特意來送姑娘出嫁的,如今人已經到花廳等著姑娘了!”
說完才注意到蘇棠正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使眼色,明玕茫然地扭過頭,看到一旁黑著臉的周嬤嬤,頓時渾身一僵,訕訕笑道:“周嬤嬤也在這裡啊,家裡來客人了,我來找小姐……”說到最後聲如蚊呐,腦袋也低了下去。
周嬤嬤看著眼前做足小心的主仆二人,心中驀地一軟,歎了口氣,“姑娘這幾日也是辛苦,既然今日家中有客來訪,就給你放半日的假,隻明日要更加努力才行。”
蘇棠本不想去,可見明玕神情激動,又恐自己推脫不去顯得反常,隻得站起身盈盈一拜,“嬤嬤教誨曦娘定然謹記於心,明日自當加倍練習。”
明玕偷偷吐了吐舌頭,耐著性子跟在蘇棠身後慢悠悠地出了門。
周嬤嬤見狀想到自己家中的小孫女也是如此,一時笑著搖了搖頭。
??二人來到花廳,裡麵已經站滿了人,管家正招呼侍女們諸位將領奉茶。
坐在首位的是位中年儒將,白淨麵皮,身形纖瘦,倒是不像武將,更像是誰家裡的西席先生。
儒將眼尖看到剛步入花廳的蘇棠,立刻起身贏了上來,也不及敘話,帶領廳中武將齊齊拜倒在地,朗聲道:“蕭庭見過姑娘,三年不見,姑娘可還安好?”
蘇棠對著一堆生麵孔正發愁不知該如何稱呼,見有人自報家門心中也是一喜,忙命人將其扶起,“蕭叔叔言重了,這三年多虧有您在軍中處處照應,實在辛苦,快請上座。”
此人是顧家軍的副帥,蘇棠還記得《凰世》中描述此人忠義無雙,顧令曦父親去世後正是他一直在顧家軍中運籌帷幄,方保顧家軍不散。
眾人落座後,蘇棠發現在場的都是顧家軍中舉足輕重的將領,不免有些奇怪,“如今雖無戰事,可戍邊將士無召不得入京,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皇後娘娘要入宮,我等怎能不前來相送?”將領中有一人笑道。
“送我?”蘇棠聞言更是有些不解。
“姑娘莫要擔憂,這也是皇上的意思,”蕭庭對著虛空抱了抱拳,隨後寬慰蘇棠,“陛下念及如今顧家並無長輩,一來擔心如今顧府事務繁忙,姑娘無人可用;再則姑娘出閣當日若無人相送,怕是會丟了臉麵,這才命我等入京送您出門,待帝後大婚之後便要即刻返回邊疆,不的耽誤。”
“原來如此,”蘇棠這才恍然大悟,“那這段時間還是要辛苦各位叔伯了,曦娘再此先行謝過。”
說著就讓明玕扶她起身準備行禮。
“姑娘何至於此,我們也曾深受大帥之恩,理應照拂於你。”眾將領連忙紛紛還禮,口稱不敢。
閒話半晌,蕭庭忽然斂容正色看向蘇棠,“姑娘,方才我聽管家說府中前幾日出家賊,可有此事?”
蘇棠本不欲提及此事,見他問起,隻得將事實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蕭庭神色更是有些擔憂,“如今虎符已然是各家欲爭之物,姑娘帶著它入宮倒不知是福是禍。”
“蕭將軍也不必太擔心了,不管怎麼說,姑娘入宮以後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後娘娘,而且我在宮裡也會保護好姑娘的,反倒是你們在邊疆到要保重自己才是。”明玕在此事上倒是看得明白。
蘇棠在此事上的看法同明玕倒是不謀而合,“沒錯,皇帝迎我入宮,既是恩典,也是掣肘,不過隻要各位叔伯在邊疆站穩腳跟,小女就能在後宮橫著走,皇帝又算得了什麼呢?”
蕭庭見她這樣心中的沉悶也消散了幾分,他拿出一枚劍簪遞給蘇棠,“你阿爹在世的時候曾為你訓練過一隊死士,這是信物,若有過不去的危機可讓人去永川巷尋他們。”
蘇棠接過一看,劍簪通體呈銀白色,劍秉處還串了小小一串流蘇,精致極了,讓人一看就心生喜歡,“好。”
蕭庭等人來了之後,很多事情很快都有了著落,顧府眾人有條不紊的準備著大婚所需的一應事物。
一轉眼,就到了入宮當日。
五更時分,蘇棠就被侍女們從被窩中挖了出來,沐浴,更衣,絞麵,上妝…蘇棠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望著銅鏡中盛裝打扮的顧令曦,心中默道:“顧家各位先祖放心,我定會護得顧家周全。
“娘娘,請您起身了。”明玕走上前悄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