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棠得到消息的同時,清思殿中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啪。”景昭將一本奏折扔在桌子上,“江堤決口,數千良田被水淹沒,百姓流離失所....王愛卿,王尚書,你不準備和朕好好解釋一下?”
下麵戰戰兢兢的工部尚書王昌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身上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濕,“皇上明鑒,臣等每年都會加固河堤,但江州位於淮江之側,常年陰雨連綿,尤其是今年,自春分之後陰雨不斷,加之地形複雜.....”
“按照你的意思,是江州之患,隻是天災,而非人禍了?”景昭拿了支筆在手上轉著,看也不看跪著的王昌棋,“可朕怎麼聽說年冬的時候曾有人提醒江州刺史提前修築堤壩,可江州刺史不僅不聽,還將提議之人以惑亂人心為由下入獄中?”
“這是何人在信口雌黃?陛下不可輕信!”王昌棋臉色一白,立時大呼冤枉,“江州刺史自入春以後為了預防水患晨炊星飯,一日也不敢懈怠,更不曾擅自押人入獄!”
“嗯,看來王愛卿對江州之事了如指掌,”景昭點點頭,將手中的筆點在奏章之上,“那就請王愛卿再給朕講解一下,此番決堤,刺史大人又是如何應對的?”
王昌棋心中一跳,想起前兩日江州送來的密信,不禁嗓子發緊,咽了好幾口唾沫才說道:“刺史第一時間帶著部分臨水的村民轉移到高處.....”
景昭聽到他這麼說不怒反笑,目光中帶著明晃晃的嘲諷,“轉移到高處?那水患之後,百姓住在哪裡?被淹掉的良田怎麼辦?大水之後必有瘟疫,又準備怎麼處理?嗯?”
王昌棋被問得啞口無言,避開景昭的目光低下頭,“這…臣…”
“好了,你說的故事朕也聽夠了,”景昭起身走到王昌棋麵前,垂眸看著他,“朕這國庫裡是有銀子,可不是用來給你們收拾爛攤子的。”
“朕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江州水患之事若是解決不了,就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吧,不用來見朕了。”
最後幾個字染上殺氣,聽的王昌棋一個激靈。
“是…臣這就去想辦法,這就去…”王昌棋連連磕頭,膝行退至清思殿外,直到看不到景昭的身影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之前一直以為景昭處事溫吞,能夠坐上皇位不過是占了皇長子的名頭,今日驀然發現這個年輕帝王早已在暗處磨亮了利爪,靜靜等著獵物送上門,王昌棋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頭,思索片刻,出宮往一個方向去了。
不多時,一個人影悄悄地跟了上去。
這邊蘇棠尚且還沉浸在江州決堤一事的震驚之中,係統也發出了又新任務的提示音,“叮,肅王景沅是水患幕後黑手,他將借治理水患獲取民心,請宿主在景沅之前解決江州水患一事,任務成功獎勵進度條10%,若失敗扣除進度條20%,若進度條為負則即刻抹殺,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
柳韻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又來了新的任務,蘇棠感覺實在有些心累。
不過比起水患本身,蘇棠更在意的是景沅。
原著中景沅與景昭兄弟情深,景昭登上帝位之後認命景沅為驃騎大將軍,景沅也是不負眾望帥軍平定了漠海、西夷之亂,大渝因此開創萬國來朝的盛世。
而在如今的時間線裡,景沅覬覦皇位,暗中動作不斷,究竟發生過何事,才會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轉變?
明玕見蘇棠半天不說話,不免有些擔憂,“娘娘?”
“沒事,”蘇棠忙回過神,打量著明玕,“我之前讓你打聽的肅王一事如何了?”
“哦,這兩日剛有消息傳回來,”說起這個,明玕臉上浮現出些許疑惑,“傳消息的人說,肅王曾經是一個光風霽月的人,而且雖身為武將,卻是一身的儒雅氣息,最喜飲酒下棋。”
“曾經?”蘇棠耳朵微微一動,捕捉到關鍵信息,“他如今是有什麼不同了嗎?”
明玕搖了搖頭,又環顧了一圈四周,方才低聲說道:“聽說自從陛下登基沒多久,肅王殿下就辭去了官職做了閒王,而且打聽消息的人還說了,據說肅王雖然表麵上並無不同,私下裡卻是心思深沉,喜怒不定。”
“他是什麼時候辭官的,”蘇棠連忙問道,直覺告訴她,景沅的變化與辭官一事有者脫不開的關係。
明玕皺起眉頭細細思索著,“似乎是...兩年前?對,就是兩年前!傳消息的人說了,兩年前肅王殿下曾出遊過一段時間,回來之後便辭了官,從此以後再不問政事。”
“那他當年去哪裡出遊可知道?”蘇棠繼續追問道,若是能知道景沅去了何處,興許就能找到他發生轉變的原因。
隻是明玕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這個就打聽不出來了。”
“再多派些人出去,務必打聽到肅王兩年前都去過哪裡,此事若成,本宮定有重賞。”蘇棠手指敲著桌麵,雖然還缺了最重要的信息,但已經知道景沅應當是有了心結才會生出這許多事端。
倘若找出根由,將他拉回正軌隻怕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