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的進了宮,此後的日子便不用說了,接二連三的讓她煩心,讓她像一隻金絲雀一般困在了這四方城五年!
“我當初若是沒退婚就好了,做個悠閒的貴夫人不好嗎?”
床榻上,攸寧像一條剛剛蹦上岸的魚,氣憤的踢打了一陣,直到醜初,雞鳴時分,她才漸漸開始出現倦意……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攸寧還未自己明日的命運惆悵了一下。
她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她應該想想辦法!
……
屋內的安神香燃著,淺淡的清香伴著她,不知幾時,攸寧沉沉睡去。
這一覺她睡前所未有的好,香甜的不似往常。
她是被肚子的咕咕叫聲驚醒的,她隻覺得自己要餓扁了,就像幾天沒吃飯一樣,身子也直發虛。
沒道理啊!
攸寧很納悶,雖然先前跟李崇吵架費了些力氣,但晚膳她也用了不少,不至於鬨這麼大動靜的。
肚子接二連三叫喚,讓攸寧有些尷尬。
過一會怕是茯苓就要帶人進來侍候了,要是讓宮人們聽到她這個當朝國母肚子叫的這般厲害,攸寧豈不得羞死?
手腳無力的從床榻上爬起來,腳步虛浮的下了榻,搖搖晃晃的往記憶裡的桌子那邊磨蹭。
她記得昨夜茯苓在那擺了一碟子乳糕,應該可以墊墊肚子。
想起乳糕的味道,攸寧腳下步伐急了些。卻不想腳下本就發軟,又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攸寧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撲在了地上。
稀裡嘩啦的一片聲響,好像是冰塊嘩啦啦滾到地上的聲音,連帶著一個銅物事砸到她腳上,攸寧驚呼了一聲。
“姑娘怎麼了?”
想是動靜太大,外間的門立即被推開,一道焦急的女聲灌入攸寧暈乎乎的腦袋中。
攸寧餓的沒力氣,腦袋也昏昏沉沉的,自然也沒察覺到今日的茯苓對她的稱呼不對勁。
茯苓是景和三年來到她身邊的,每日一口一個娘娘,端方的緊。
不像她自小的丫頭荷兒,就算進了宮人後也總是喚她姑娘,不喜娘娘這一稱謂。
隻不過荷兒這丫頭景和三年就被她送出宮嫁人了,替她打理她名下的鋪子,看著荷兒送來的信中所說,她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如今兒子應該也有兩歲了。
想起荷兒,和自己未嫁時那段青蔥歲月,攸寧很是懷戀。
“茯苓,銅鑒好像被吾踢倒了,你快掌燈,遣人進來收拾一下。”
“還有,上些膳食,吾突然有些餓。”
攸寧還是拘謹了,她不是有些餓,她是很餓。
被“茯苓”攙扶著起來,攸寧聞到一股淡淡的荷香,就像荷兒那丫頭,總愛用她給調配的荷花香露,身上也總是一股淡淡的荷香。
荷兒原本叫林小丫,是家裡最小的丫頭,成了攸寧的侍女後,因為她愛荷香,攸寧就賜了她荷兒一名,從此以後改名林荷兒。
三年沒有聞到過這個味道了,攸寧覺得有些不真實。
被“茯苓”扶著坐在圈椅上,攸寧摸索著桌子上的乳糕,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而“茯苓”這時候也出聲了。
帶著七分疼惜和無奈道:“我可憐的姑娘,想必是餓糊塗了,竟將荷兒的名字都叫錯了,茯苓又是誰?”
那道女聲一邊說著,一邊去將燈架上的燈點亮,幾番動作下來,屋裡一掃先前的漆黑,頓時亮堂了起來。
伏在桌子上的攸寧也看清了來人。
荷兒?
眼前的人不再是穿著得體宮裝的茯苓,而是已經和她分開三年的貼身丫頭,攸寧覺得自己在做夢。
要不然怎會看見荷兒這丫頭。
“荷兒,這是我三年來頭一次夢見你,你還是老樣子。”
端著燭台,藕粉褙子的俏麗侍女一臉迷糊的聽著自家姑娘的自言自語,覺得姑娘委實不能再倔了。
都開始說胡話了,這還得了!
今兒無論怎的,她都要讓姑娘吃些東西!
本來都做好苦口婆心勸說的準備了,但荷兒還是沒想到,那特地備著的清粥小菜一端上來,她還沒開口,就看見前幾天還犟的像頭驢的姑娘一把搶過了碗筷,快速又不失優雅的吃了起來,叫荷兒那還未張開的嘴立即閉上了……
“姑娘想通了就好,但也要慢些吃,三天未進食,還是小心些腸胃。”
“姑娘也彆和老爺和夫人犯倔了,畢竟是姑娘的祖父親自定下的婚事,退了總是壞了信義的,也不怪老爺夫人都不同意……”
“離趙家來親迎也就一月了,姑娘多擔待些,這些幾日兩位大人為著姑娘的身體都急壞了。”
“都怪那趙家郎君,好好的世家公子,不去奮發考科舉,偏要去當道士,修什麼仙,全苦了我們姑娘了,著實惱人!”
“咱們姑娘這般品貌,又是這樣的勳貴人家,竟配了個道士夫婿,荷兒也……”
還要抱怨著什麼,荷兒就看見自家姑娘手中湯匙一落,一雙秋水眸子定定的看著她,嗓音微啞道:“你剛剛說,趙家親迎還有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