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意什麼?”
將心中疑問訴說出來,攸寧睡蟲再次被驅走,脖子離了枕頭,微微揚起詫異道。
麵對攸寧的反問,趙徴隻覺得她在裝聾作啞,氣哼哼道:“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摔下一句讓攸寧雲裡霧裡的話,趙徴闔上眼,決定嚴防死守,絕不讓這女人得逞!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攸寧從不是個綿軟性子,如若不然也不會同九五至尊的李崇那樣吵嘴。
這莫名其妙的委屈,她萬萬受不得。
心裡猜了個大概,攸寧怒不可遏,騰的一聲就拉開了紗帳,趿著腳踏上的鞋就噔噔下了床,憤怒燃燒著攸寧的理智,以至於她穿著那件裸露了大片春光的寢衣就到了趙徴麵前……
更準確地說,是一條兩肩係帶的絲質羅裙,隻是胸前不似抹胸那般緊湊,輕飄飄的覆在身上,三伏的天氣穿上,彆提多涼快。
不妥之處便是香豔了些,除非對著許婆婆、荷兒、月娥幾人,攸寧也不好意思敞亮的穿出來。
平日裡,趙徴宿在靜室,整個屋子她做主,自然想怎麼穿就怎麼穿。
誰又能想到,鄭氏露的這一手,生生將趙徴送了過來,她倒是來不及換了……
而現在,又是被趙徴一句話激得跳腳,攸寧連外衫都忘了披,就那麼敞著雪膚過來了。
少女一身藕色露肩長裙,瑩潤雪白的肩頭向下,勾帶出無無儘春色,讓人遐想。
儘管是沉著一張俏臉,也是身姿嫋嫋,香風陣陣。
趙徴雖闔上了眼,但壓根沒睡著,聽著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他渾身一個激靈,抬頭看去,卻不想正好將這幅盛景收入眼中……
彼之蜜糖,吾之□□。
這等人間豔福要是放在旁的男子身上,定然是樂不可支。
但放在趙徴身上,卻猶如足以讓他毀滅的劇毒□□。
“高攸寧,你、你要做什麼!”
這是趙徴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麵對氣勢洶洶、且容色光豔的姑娘,趙徴嚇得魂都要掉了,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卻是半分威懾力都沒有,反而透著一股倉皇失措的意味。
攸寧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看見躺在美人榻上的趙徴將頭一縮,整個人鑽進了被子裡,像是外麵有鬼……
“你彆過來,彆過來……”
像一隻被困在麻袋裡的野獸,不,說野獸都是在侮辱野獸,趙徴充其量就是個待宰的兔子。
攸寧站在美人榻旁,整個都要氣笑了。
還是個縮頭烏龜!
但彆想自己會就這麼放過他!
“趙徴!”
既是這樣,攸寧也不跟他客氣了,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句,讓被子裡的人裹得更緊了些。
“你給我出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顯然是被剛剛趙徴的發癲的話給氣著了,攸寧不打算善罷甘休,一定要與趙徴掰扯個明白。
“你走開!你個兩麵三刀的女人!”
悶在被子裡,趙徴猶然嘴硬,著實將攸寧惹火了。
再不慣著他,攸寧伸手就拽住了趙徴的被子,使勁往外扯。
她打算讓這個嘴硬的家夥現原形,看他怎麼躲!
大約是察覺到攸寧的意圖,裡麵的被子裡的趙徴劇烈反抗,死死圈住被子,和攸寧展開了拉鋸。
到底攸寧是個姑娘,趙徴是個少年郎,儘管再瘦弱,那股子力氣也不是攸寧能抗衡的。
想是趙徴一個激動發了力,攸寧隻感覺手中的被子上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著美人榻上撲去……
“啊……”
不可抑製的驚呼一聲,攸寧壓在了被子和被子裡的趙徴身上。
正巧,聽到攸寧驚呼的趙徴也適時探出了頭,迎麵接住了飛撲過來的馨香溫軟。
好巧不巧的,攸寧腦袋摔在了趙徴的頸窩處,趙徴亦是如此,陰差陽錯間,二人形成了交頸之勢。
轟的一聲,趙徴腦海中仿佛炸開了煙花,那一縷縷飛速下落的火星子,正如他紛亂繁雜的思緒。
他破戒了!
唇上的觸感告訴趙徴,他的嘴,此刻正貼在一個姑娘頸子上,而自己頸子間,也傳來一陣濕濡。
溫香軟玉,吐氣如蘭。
趙徴的身體十六年來第一次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異樣的欲望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也讓他異常的驚恐。
推開攸寧,少年從美人榻上坐起,臉色紅白交替,往日的聖潔與高華皆消失殆儘,隻餘下勾人的豔。
他急促地喘息著,像是要窒息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