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夢 玉慧逃回房緊緊鎖……(2 / 2)

驕陽縛我 江南弼豬溫 4679 字 10個月前

姚定則那家夥,雖不能說不學無術,卻也稱不上勤勉的好學子。她見過一回他的狐朋狗友,一個個穿金戴玉,都是飛揚跋扈的主。與他們交好能有什麼好下場。

…唯一能說有擔當的當屬那日抄家。官兵們搬走所有東西不夠,還不懷好意地過來撕她衣裳。姚定則不知從哪出現,打跑了人,帶著她逃出姚府。

少年那一刻恍若天降的神仙,渾身金光燦燦。

一路上,他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穿過街頭巷尾,越過牆頭屋瓦。躲躲藏藏,一直到了隔壁鎮子落腳,相依為命。

那時他們是彼此唯一的倚靠。她攀著他就像攀住了救命稻草。

若沒有後來那一出,她是不會恩將仇報的。

玉慧迷蒙間擦去眼淚。她以為他其實還不錯,是她從前誤解。誰知道黑漆漆的茅草房裡,姚定則與人商議,要把她交給官兵。

哪有這樣欺負人的呢。

她真是半點都不想看見他。

玉慧氣憤,迷迷糊糊睡了。浮浮沉沉間做了一個夢。也不知這夢到底好壞,一時哭一時笑。

姚府另一處大院子,劍意正守門,半醒中聽得裡頭一聲悶哼。他一頓,強撐開眼皮,問:

“少爺?”

裡頭沒聲,劍意頭點動,又睡了。

床上蕭珽顰眉,好看的唇緊緊抿做一條繃直的線。不知是怒還是什麼,好會猛地睜眼。入目是高吊的房梁,與記憶裡彆無二致。

他沉沉閉目,倏爾睜開。

驀地,睜了又閉,閉了又睜。反反複複,卻無論如何睡不著。

蕭珽臉色陰黑,深吸一口氣,回憶起方才的夢。

是無月黑夜,不知名的破房子,漏著冰涼的雨。

姚玉慧衣衫襤褸,貫來梳得整整齊齊的發儘數披灑在身。她咬唇擰身上的水,領口白嫩的肌膚拉扯間顯露,明晃晃地惹眼。

他坐在破敗的朽門邊,一隻手握拳,聽屋外雨聲,聽她喘著氣,拚命壓抑哭腔。

良久,不知什麼弄得她驚叫。他即刻轉臉過去,正躲耗子的姚玉慧倉皇失措,抓著衣裳紅了眼,細聲喝斥他:

“你,你轉過去!”

蕭珽頓,目光仍聚在她彆身時牽連晃動的乳/溝。

正是好年歲的少女臉也紅了,胡亂用胳膊橫阻,哭罵道:

“你走!”

喉頭輕滾,少年冷笑一聲彆開臉。

“我什麼也沒看見。”

她顫聲:“真的…?”

他耐著突如其來的波濤洶湧,平靜回答:“嗯。”

… …

不知是不是那夢太身臨其境,破屋裡的少年拳頭攥緊,半晌才鬆開。再度望向合衣而睡的姐姐時,莫名眯眼,身體因詭秘的興奮微微顫栗。

蕭珽捏一捏眉心,嗤之以鼻。

姚玉慧非他親姐,還是個軟塌塌的慫包。這樣的無論男女都招他厭煩。

一個尋常春夢而已。

許是前些時日,乳母要給他找開解人事的女子,毛老三聽了非要送自己養的姐兒給他。一來而去,本能起了點苗頭。又恰巧白日同她爭吵,是以把她做進夢來了。

蕭珽閉眼,重新會周公。雖是如此,半途中卻還睜了眼。

無故想起她今日微露的頸。

*

翌日,玉慧如言早起。給姚老爺送了碗肉粥。多日不見,他臉色溝壑更深。

父女倆照例說了些體己話,姚老爺長籲:

“慧兒,爹不好。你十四了,去年就早該相看人家。我不儘責,還以為你年歲小,是以忘了這茬。你外祖父說了,想叫你桐表哥娶你回去。雖是親上加親,可我覺得太親了些,未必就是好。你意下如何?”

玉慧才重生,有些孺慕地望著父親。聞言搖頭,又點頭。

搖頭是因表哥王疏桐是還不錯,可上輩子也死於非命。點頭則是她想邁出新的一步,更想早些擺脫討厭的姚定則。

不過,玉慧最終還是拒絕:

“爹爹再為我看看也好。”

姚老爺欣慰:“好,爹定給你擇良婿。”

姚老爺取了支簇新的玉簪子給她,“這回外出瞧見的,成色不錯。快戴上,尋你的閨友出去放放風。”

他許多年不會陪她,隻寄托於幾個手帕交。說不敷衍是假的。

玉慧接過,笑笑:“謝謝爹。”

而後再也沒說什麼。不久他出門,玉慧送到門口。姚老爺意味深長囑咐:

“則兒脾氣驕橫,你不要理會他。”

玉慧捏簪子的手一緊,心裡顫了顫,委屈頃刻湧上來。然饒是如此,她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忍著笑:

“女兒明白。”

春菊在後頭撇嘴。玉慧默了會,叫她幫自己戴上玉簪。隨後道:

“春菊,你我去寒山寺祈福。”

求佛祖,這一世家中不要蒙難。也求佛祖,早點叫可恨的姚定則消失。

隻是一轉身,那她巴望快點消失的煞神就映入眼簾。

這煞神薄唇一扯:

“姚玉慧,你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