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等否 側牆外飛來的那些箭不是尋常弓……(2 / 2)

戧久說 一判 2691 字 10個月前

而畫卷另半幅,落英紛飛處,立著一道紅影,背身負手,正仰首瞻觀。

畫上人影屹立,穩如巍山,而其青絲紅衫隨風曳動,似是將人畫活了,雖未顯麵容,卻能從這一抹淡影看出畫上之人的堅韌挺拔,遺世清冷。

戧畫看著畫,片刻疑惑,隨即不假思索把畫丟進了燈燭裡,又從蕭案生的包袱裡撿起一隻火折,將畫燃燭燒儘後才轉身離去。

出了客肆,戧畫匆忙去往對麵官驛,終於取到了藥粉,和居遙送來的另一封新的投誠書。

戧畫轉身離開之際,又思及一事,隻暗忖稍瞬,便匆匆回身,又留下一封信待送,這才安心離去。

戧畫走出官驛,從她離開州府至此時,不過一刻多鐘,若是蕭案生逃出,他應當知道要按之前兩人所計劃的:前往綏城,尋邕州知府。

而要出城,必經官驛。

官驛外側,是一家露天茶肆,戧畫隨意尋了處位置坐下,打算再等一刻鐘,若是過了時辰,她便想不再插手此事,直接出城,回梧州,任由蕭案生去折騰。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這露天茶肆就在街道邊,夾在官驛與鋪麵之間,而戧畫尋的位置也不顯眼,藏在茶肆暗處,即便紅衫惹眼,也被暗了顏色。

茶肆的人來來去去,客人一輪又換一輪,這街邊的茶肆不像正經茶肆一樣花費功夫去品茗,僅供趕路的人喝口便茶,大多人都坐不到半刻鐘。

一刻鐘確是太長,又不曾如此長過。

戧畫坐如長鬆,即便茶凳矮小,她也挺直腰板,手指有節律地在茶桌上輕叩著,像是滴漏的水落進壺中,一滴一滴地計著時辰。

杯中茶水早已見底,餘溫也已散儘,一刻鐘就快到了,戧畫也懶得再添新茶,準備離身出城了。

戧畫起身經過茶肆肆麵,茶肆老板正坐在矮案後津津有味地看話本,麵前也擺著一隻茶碗,作收錢用。

戧畫瞥了眼那老板,卻被矮案旁的一抱巨大水缸引去了視線,她走近看那水缸,缸裡還有大半缸的水,清澈透亮,像是從哪處山泉打來的。

看話本的老板要翻書頁,眼皮一抬,看見攤前這小娘子在大水缸前站了許久,於是揚聲道:“姑娘,這水乾淨得很,可是專程從城外水澗打回來的,山泉水啊!”

戧畫回神看老板一眼,想是老板誤會她懷疑水不乾淨了,她卻是懶得解釋,回頭埋首又看了幾眼。

這水確實乾淨,在這一方狹窄小地,借著幾縷難得的光線,竟也將她此時樣貌恍恍顯映。

水中的她,紅衫依舊,一如既往麵色從容,然而卻少有地綰起了長發,發麵緊縐,卻看得出已儘量撫平,是發容本身曲折難平,而不知道的人卻隻會當成是姑娘背光梳妝,梳得亂了些而已。

他用心了。

戧畫回身,從腰間摸出兩個銅板落進老板的碗裡,老板此時才鬆了口氣,又回頭繼續看話本。

戧畫拿手摸銅板時,又碰到腰間一物,從腰側取出了銀竹簪,一邊撫看,一邊往城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