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碎諸事 和鄭昊鬆屍體一起送回京都的……(1 / 2)

戧久說 一判 3164 字 10個月前

和鄭昊鬆屍體一起送回京都的,還有一紙狀書,記載著他與三名節度使的蓄謀已久。

大趙與西疆相和十年,往來密切,關係穩定。

有南境的前車之鑒,年前,官家有意收回西北十六州,三名節度使手中所轄的兵權,敕令未下,消息卻先走漏。

手裡有過梅,便不想過望梅止渴的日子,節度使還是節度使,但沒了兵權,就不是那個滋味。

戰亂,能助他們虎口奪牙。

蕭案生能得到的消息,由著兩國商貿的來往,西北幾名節度使所派出暗探也能得到,因而料事如神,早有預謀。

內殿通亮,書案前,官家看過蕭案生呈報的狀書,眉眼和悅,朝著立候一旁的蕭侯,緩笑道:“你這兒子不錯,比你果決些,往後西北就靠他了。”

蕭侯拱手一禮,不敢應承——兒子大了,他想打都難;官家的話,他也不能隨口應。

官家將狀書一合,交給徐內官歸置,又朝蕭侯道:“硯書薦了雁州陸臻,他如何?”

蕭侯稍頓,細思一陣:“能力不錯,就是不大喜戰,能避則避。”

官家一笑,而後點頭:“就他吧,你再享幾年福,等後繼有人了,再重用你家兒郎。”

蕭侯躬身謝恩,麵色平穩,有些話也隻當聽聽。

西北事了,蕭案生卻走不成,三名節度使被褫奪軍權,雲州軍失帥,京都任命的敕令還未下,隻能暫由他代掌軍務。

將西北十六州軍力整合,重新調度後,蕭案生暫時歇下。

不管時候多忙,蕭案生每天每頓都要去盯著戧畫喝藥。

皮肉傷用外敷的藥,喝藥是為調理身體。

大夫說,藥需在飯前喝,而到飯前,一碗渾濃藥湯端上來,氣味悶鼻而惡心。

戧畫眉毛一撇,把臉轉去牆那頭,拿後腦勺婉拒了它。

可戧畫動不了,蕭案生立在榻前,身形似山擋住外麵的光,他隻稍一換手,藥便如膠似漆地粘著她去。

戧畫把嘴鼻都躲進臂彎裡,埋下眼,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蕭案生輕歎一氣,心灰意冷地從懷裡掏出油紙包來,戧畫抬了一眼,睫毛一撩又一落,眼神猶豫,喉嚨卻不由自主地咽了道口水。

“啪嗒”一聲,戧畫猛地抬頭,見蕭案生放了一顆糖進藥裡,就又把糖包收回懷裡:“就這一顆。”

說罷,他把藥碗放到榻邊擱凳上,又將凳子挪近了些,便自己走了。

等他走沒,戧畫湊近去,眼睛在藥湯裡三挖兩掘,什麼都找不到,她又怕再等,糖都要化沒了,於是蹙眉端碗,一氣喝下。

藥喝儘,一顆糖尾巴似的才溜進她嘴裡,戧畫咀著糖,心想:等她遇著賣糖的,一定買空所有的糖,存夠一年的也不多。

兩人鬥智鬥勇了數日,蕭案生才接到朝廷下達的任命敕令,雁州軍帥陸臻擢升正四品,官號忠武,掌管西北十六州軍務。

蕭案生先時去了一趟轄雲州節度使府第,想確定處置戧畫的命令,郭誌英是否也有份,證據沒找到,無意搜到了陸臻的削罪書。

任職一定,蕭案生將事務都交予陸臻,卻不打算回京,先將十二名隨將遣走,季明傷還未愈,隻能趴進馬車走。

他們臨走前夜,蕭案生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戧畫,是想讓她寬心。

他是帶著藥來的,和晚飯一起,戧畫聽完了,忽乾淨利落地端起藥碗,一通悶鼻灌下,她朝蕭案生伸手,要一顆糖。

蕭案生滿心寬慰,目光看她像看孩子長大了一般讚許,他也乾脆爽快地給了一顆糖。

翌日大早,營場轅門前,蕭案生目送十二名隨將上馬上車,正回身,忽見戧畫磕磕絆絆走過來。

她梳了頭,發帶鬆鬆散散係著,麵額上還吊著幾縷,和紅衫一起,一步一顫。

經過藥調,戧畫臉上紅潤了些,唇瓣剝去蒼白一層,也粉紅粉紅的,活像一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