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中石 一顆是“寧霜霽”。而另一顆,……(1 / 2)

辛老爺聽說事情解決了人也全救回來了,喜不自勝,立刻便囑咐大兒子將人都引到了後院空房好生安置。

寧白風三人沒有跟去,而是留在了前廳。

白玦謝過了為眾人備茶的辛蕊:“經此一難,他們皆魂魄震動,還需服藥以助養魂。”

辛蕊擔心夫君,聞言急忙說:“方子交給我就好,我立刻帶人去抓藥。”

“不必勞煩姑娘了,風家帶了藥來,”風棋見狀笑著安撫了她一句,“隻是服藥後人不可移動,怕是要在辛家多躺上幾日,蘇醒後方能離開。”

白玦亦是禮貌叮囑:“這期間還要麻煩諸位多費心,風家也會留幾個弟子照看。”

辛老爺當即拍板,保證人在辛宅裡絕對不會出現錯漏。

修行世家辦事一貫自有考量,辛老爺沒敢細問內情,隻頗有分寸地向白玦確認了下鬼新娘的事是否徹底無虞了。

實在是這事兒最近鬨得人心惶惶,辛家作為受牽連的關係人,更是戰戰兢兢,若不問清楚,到底無法徹底放心。

白玦與風棋沒有向辛家隱瞞尚懷箏的故事。

古官道的動靜如今被所有人盯在眼裡,後續的封禁舉措需要給出理由,日益離譜的傳言更需要真相來平息。

講述此事時,安排完後院事宜的辛必也正好回到了前廳,便跟著一起聽了個全程。

一番話畢,辛家三人儘是目瞪口呆,久久無言。

“沒想到,”辛老爺良久後才回神低喃道,“原來還有這番緣故在……原來竟是古戰場將士的……”

他本想稱“遺孀”,可細想似乎不妥,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稱呼,便作罷了。

白玦語氣鄭重:“此事既已查明,還要請辛家一道將真相傳揚開來,免得有心之人借鬼新娘的名頭遮掩惡行,再添風波。”

每次風家都會派弟子張貼告示,以視真相大白。

但經驗證明,民眾還是更願意相信當事人那兒問來的情況。

辛老爺明白白玦話中之意,亦點頭表示讚同,保證絕不會讓此事埋沒於塵土之下,態度竟比方才說要好好照顧後院來客更為激動,引得寧霜霽都起了疑惑。

“也不怕同各位貴客直言,”辛老爺手撐著圈椅扶手,緩緩起身,“我辛家其實是古戰場將士的後人。”

寧霜霽本在一旁默默撿果盤裡的葡萄填肚子,聽到竟有這等淵源,耳朵立刻便豎了起來。

誰知辛老爺沒有接著說下去,起身對眾人道了句“諸位稍等”,就匆匆進了內院。

不久後他抱了個布卷回來,輕放在了桌上。

布卷一打開,裡頭躺著張鹿皮製成的卷軸,中間位置用了個早已褪色的紅繩結捆著,繩結中間還囚了顆已光澤不複的珍珠。

辛老爺小心翼翼地打開卷軸,將其中內容展示給了寧白風三人。

原來卷軸中記載的竟是古戰場將士的名字。

辛老爺說,此卷軸代代相傳,上頭的名字是先人通過將士寄回家的書信內容抄錄下來的,本意是想留個紀念,如今千年已過,倒成了這些人在世間難得的留存憑證。

卷軸長約三尺,上頭密密麻麻全是整齊排列著的小字,記載已算非常詳細,很多人不僅被認真記下了全名,旁邊還注有軍中職位。

可相比十萬大軍,這隻是其中太少的一部分。

尚懷箏不是將士,名字自然不會出現在上麵。

不過寧霜霽還是低頭找了起來。

她記得幻境靈堂中另一個牌位上刻著的名字是“孔弦”,忽然很想找一找,尚懷箏等了千年的人是否能在其中留下些痕跡。

然後她真的找到了,並沒有費多少功夫。

因為“孔弦”這名字正是以全名記載於卷軸之上,位置亦顯眼,就位於主將之下緊挨著的那排。

除孔弦的名字外,周圍的幾個人包括那曾統領全軍的主將名字,皆已被歲月模糊了墨跡,暈染成了四散的墨團,成為了時光才知曉的迷霧,再無法辨認。

唯有孔弦的名字尚算清晰。

上麵寫著:【副將——孔弦】

沒想到尚懷箏記憶中那憨厚的小夥子最後竟成為了副將。

可惜從玉佩中殘存的記憶來看,尚懷箏似乎並不知曉此事。

也不知她若是知曉,是否會為孔弦感到榮耀欣慰?

寧霜霽的心裡倏然間湧上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直直衝上了喉間,頂得胸口酸脹窒悶。

她盯著孔弦周圍那片模糊的墨跡,手指在上方虛虛劃過,開口打破了死寂:“這些名字,為什麼……”

“此卷雖代代相傳,但……”辛老爺亦是痛惜不已,可身為後人不好評判先輩之事,隻得斟酌著話語道,“各代經手人對其的重視程度不儘相同,有些名字因保存不當而受潮損毀,即使想再謄寫修複,亦是難了。”

這畢竟隻是個自寫的卷軸,非名家名筆,更非文學大作。

說到底,隻是為了紀念自家先祖。

辛老爺念及此,不免重重一歎:“今人提起古戰場多是飯後閒話,就連老朽也隻能通過傳下來的東西了解些微末,屬實不算合格的後人。”

“其實先人還傳下了幾封家書,但其中內容……”他傾訴欲望一起,說得便越來越多,可說到一半忽地一頓,目光不太自然的掃了三人一眼,而後匆匆帶過了此話,“內容同主流之說不儘相符,想來是誤傳……誤傳……”

寧霜霽其實有些好奇“誤傳”的內容是什麼,可見辛老爺並無細說之意,便也沒再問。

也許是難得有機會同外人透露這些,加上新婿平安得救喜事一樁,辛老爺激動不已,非要留三人同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