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和好 “姑娘可願意做我師父?”……(1 / 2)

白玦瞞下傷勢變化,裝模作樣又養了半月,而後才重新開始在府中走動。

自此事之後,他再不似前段時間那般,得空便出府弄身傷回來。

白夫人以為白玦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欣慰不已,同時越發心疼起這懂事的孩子來,日日親自去後廚煎藥不說,還總配著各種滋補湯品往他房裡送。

白玦傷本就好得差不多,於是滋補品吃下去大都成了養分,補得他個頭抽條似的竄了不少。

寧霜霽躲在暗處看他變化,隻覺得他逐漸長開的五官越來越像前世模樣,心中還生出些奇妙的自豪感。

像是在土裡埋了顆種子,看著它一日日長大,最終長成棵能經風雨的高樹。

也像是換了寒潭底的一塊礁石,看著原本空白的石壁被小螃蟹一點點刻滿。

愉悅而滿足。

因白玦受傷,寧霜霽在瑉良鎮找了家偏僻小客棧落腳,以便不時溜進白府查探白玦的情況。

臘月初九晚,寧霜霽糾結許久,最後還是在心裡給自己找了個“擔心白玦傷勢”的借口,偷摸去了趟白府。

因為這天是她的生辰。

龍族同人族不同,並無過生辰的習慣。

畢竟龍族壽命久長,若是年年都過,一輩子下來終究太繁瑣。

所以寧霜霽是遇到前世的白玦後,才頭一回收到生辰賀禮。

今世的白玦長到懂得生辰意義的歲數後,也年年會花心思準備送她的賀禮,因此寧霜霽總忍不住想去看看。

哪怕知道他是被自己親手抽去記憶,再不該記得有關她的任何事。

不知為何,白玦今夜久久不曾躺回床去,一直坐在桌邊點著蠟燭。

看燈影他似乎一直半垂著頭在鼓搗什麼,時不時便會動一下。

寧霜霽估摸著時間,本以為他很快就會去睡,結果等了快一盞茶功夫都不見他起身。

失去耐心的寧霜霽果斷在窗戶紙邊角處戳個小洞,順著小洞將催眠術法小心送進去。

白玦當即一腦袋磕在桌上沉睡過去。

寧霜霽翻進屋後第一反應便是好奇地去看他手上物件,發現是個小花燈。

同往常中秋時總會在街上看到的有些相像,卻不儘相同。

這個要小一些,竹層外糊著的淺粉色薄紙染得不甚均勻,糊得更是薄厚不一,看起來比外頭售賣的粗糙很多。

白玦即使睡過去,雙手仍小心地護著這燈。

寧霜霽目光微移,在他手邊瞥見一小罐燈油。

燈油罐中插著根長柄勺,裡頭隻剩半滿,而粉燈燈芯中的油卻是全滿的,一看就是剛被添過。

寧霜霽垂眼看著燈芯,心裡忽然咯噔一跳。

去年中秋離開前,白玦曾有日課後神神秘秘地朝她確認是不是最喜歡粉圓花燈。

寧霜霽其實什麼樣的都喜歡,隻是白玦第一次給她買時便買的是粉圓花燈,所以這花燈對她來說意義更不凡些。

但麵對早已忘卻一切的白玦,她沒多做解釋,隻點頭稱是。

那時她曾暗暗想過,今世的白玦是不是也要在中秋晚宴時送她一盞。

可惜最後他們根本沒能一起過中秋,寧霜霽便也忘了這事……

她腦子有些發蒙,下意識坐到白玦對麵的椅子上,對著花燈看了許久,忍不住伸手去摸,手肘一動,不小心碰到桌上一包東西。

那包東西本就裹得不嚴實,被她一碰,外麵的紙包倏地半散開,露出內裡的糖塊。

一陣輕甜梨香隨之蔓延開來。

——是梨膏糖。

此情此景,若不是寧霜霽曾在街上偶遇白府丫鬟時偷偷試探過,確認她確已不認識自己,定要覺得自己術法失靈,而白玦沒忘記她了。

寧霜霽托腮對著花燈和糖發愣,緩緩伸手從切得規整的糖塊中取了顆,放進嘴裡。

甜而不膩。

“雖然知道你不可能記得,但……我就當這是送我的生辰禮物了……”她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抬眼瞅了趴在桌上的白玦一眼,“白玦,我們和好吧。”

回應她的隻有白玦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寧霜霽卻並不在意,前番爭執像是隨著糖塊甜意被徹底化去,她心情不錯地垂眸看向那包還滿當當的糖塊,低聲對自己道了句“生辰快樂”。

……

第二天一早,白玦醒來時隻覺得腰酸背痛。

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甚至回憶不起昨晚曾感到過困倦。

花燈還在桌上,因為沒人填油,裡頭的火光早已熄滅。

白玦捧著燈怔愣許久,眼中滿是失望。

他隨即又看向桌角的紙包。

或許是因為包得不穩,紙包已微微散開,半露出其中裹著的糖塊。

可它的確還在原處,和花燈一樣。

——沒人來拿走它們。

腿傷神奇自愈的事他一直覺得和霜霽姐姐有關,可府上人都不記得她,也沒人見過她的蹤跡,漸漸地,白玦便也不確定起來。

到底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