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妖襲 ——一定出事了!……(1 / 2)

白玦一回房就直奔水壺而去,再顧不得形象,提壺仰頭猛灌三四口,才終於把卡在喉間的青稞餅屑衝下去。

想起寧霜霽的話,他去前廳繞了圈。

媒人已經離開,白老爺也已離去,前廳隻有白夫人一人在。

白玦看廳中並未留下什麼可視作彩禮的東西,又了解爹娘應下之事必不食言的脾性,便很放心地沒主動提及此事。

倒是白夫人猛地想起什麼似的,見四下無人,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他。

“你舅舅的信,回房再看。”

白玦點頭應下,將信藏入袖中,直到回房關好門窗才取出。

信口封印已被白夫人挑開,白玦直接取信瀏覽起來。

【近日妖族莫名聚集成群,幾次三番向從前世家後人挑釁。康家雖不在風口浪尖之上,但身為如今的四大世家之一,難獨善其身,餘亦需四處奔波平息亂象,恐無法頻繁傳書問候。】

【妖族此次來勢洶洶,若察覺異動,及時避禍方為上策。】

【萬望珍重。】

自白玦長大後,白家夫婦便逐步向他透露了白家的事,此後每次舅舅來信亦會給他一看。

白玦這才知曉白家所躲禍事是什麼。

原來白家夫婦皆出自從前同莫家並列的大世家分支,莫家招惹上妖龍並徹底覆滅後,其他世家亦很快沒落。

主家威勢散儘,分支小族便逐漸融入普通人之中。

白家夫婦性子淡泊善良,同本分支先輩一樣,厭惡從前主家招惹出的是是非非,隻想平靜度過一生,決意不再觸碰修行之事。

白玦的舅舅白思行因鬼修天賦無法自控,不得已選擇入康家修行,卻終究不想憑一己之身將全家拖下泥沼,因此再未回過白家,亦未同白家夫婦見過麵,隻以書信維持聯係。

謹慎之下,白家過得還算安穩。

白思行從前的書信多是閒談家常,有時還會借信件關心白玦這個素未謀麵的小外甥,因此白玦對他也頗有幾分感情,知曉他是同白夫人一樣穩重溫和的人。

於是,信中不同往常的凝重囑咐便更顯事態嚴峻。

仿佛是來自遠方的預警。

隻是世事難料,更充斥著無奈,即使知曉危機逼近,即使早就有所準備,依然無法次次求得萬全。

……

元宵那天,寧霜霽一心期待晚上同白玦共遊,沒有半點做師父的心思,便沒去白府。

晚上天剛開始擦黑,她就迎著晚霞餘光出了門。

新年的熱鬨還留著個尾巴,如今又接上元宵佳節,街頭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提著花燈上街遊玩的人。

其中不少人在談論晚上的煙火。

寧霜霽聽得心潮澎湃。

機會難得,她一定要帶白玦占個前排好位,得個最佳視野,方不負她武師父威名。

可等了半天,直到過了兩人相約的時辰,還不見白玦出現。

街頭花燈販子們見天色已沉,陸續動手點起燈來。

花燈一盞盞亮起,在長街上或聚或散,形成無數搖動的光點,恍若將長街拉回白晝,又仿佛是星河墜空入凡。

白玦一向守時,寧霜霽心裡有些不安。

她望著躍動的光,忽然瞳孔一縮。

龍息劇烈顫動,引得她彎腰咳了起來。

龍息與她靈力相連,她能感覺到分在白玦心口的龍息正不斷抽取她的靈力。

若是普通小事小傷,留在白玦心口的龍息頂多輕護一下,絕不會如此大動乾戈。

會有此動靜,白玦定是受了重傷!

——一定出事了!

寧霜霽心裡忽地閃過這不好的念頭,再不敢耽擱,立刻拋下滿街燈火掉頭離去。

雖已有準備,可她推門入白府時,還是被衝天的血腥氣驚得步履一僵。

門口照壁遮擋著視線,看起來一切如常,寧霜霽擰著眉往裡走了幾步,繞過照壁後便見到一地躺倒的人。

血從他們身上傷口流出,洇濕了院中小草和石板路,入眼皆猩紅一片,死氣沉沉。

寧霜霽愣愣地附身看向腳邊一人,發現正是平日應門的小廝。

那人臉上總掛著笑,這才被選來專門迎客,如今卻滿臉驚恐地瞪著眼睛,像是在死前看見了極其恐怖的場景,死不瞑目。

寧霜霽胸口窒悶地幾乎喘不過氣。

她再不敢多做停留,立刻朝後院跑去。

路上不知看到多少相熟的麵孔,無一例外,皆死狀可怖。

一入後院,她便瞧見院中正站著個瞳色猩紅的人。

那人單手緊鎖著白老爺的脖頸,生生將人提到空中。

寧霜霽當即抬手化水鞭抽了過去。

那人沒有防備,被抽了個正著,吃痛之下手一鬆,白老爺便直直墜回地上。

許是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激起怒意,那人眸色頓時變得越發深沉,惡狠狠朝寧霜霽望來,卻在見到她手中水鞭時倏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