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 “天地陰陽輪回之時?”……(2 / 2)

“的確,”風棋一笑,“人神二界對地界的了解不多,但有一點卻並非空穴來風。人族之魂死後易為陽氣所傷,因此魂魄需要有個歸處,以待來世——而這歸處,便是指陰氣繚繞的地界,且非得有幸找到地門所在方得以入之,否則,魂靈在人界遊蕩久了,待到被陽氣衝得形神俱滅,便會消散於天地,失去輪回機會。”

“正因如此,地門較天門之外多了些職能,便是負責魂魄轉生之事。”

“地門之靈想在這其中鑽空子,幫我憑空塑具可以抵擋人界陽氣的成年人身,當然也並非難事。”

人界畢竟是陰陽二氣交彙中和之所,因此經常會碰上陰陽尚未平衡之處。

冥魂屬陰,同偏陰的人魂類似,卻比人魂更懼怕陽氣,但若有人身在外,冥魂藏於其中便不會被發現異樣,還可阻隔人界陽氣侵擾。

就像多了個戰甲。

白玦和寧霜霽聽後不約而同想到了他們的兩世遭遇。

如今知道白玦乃是通過天門下界的神族,不入人之輪回,那麼想來他也是通過天門之靈的類似運作才得以在人界長留。

但……白玦就明顯沒能享受風棋“走後門”般的待遇!

果然,風棋的話也證實了這一想法:“相對應的,天門或許能知曉地門有關轉世之法的操作,但我猜它到底算不得熟練,便隻能順勢為之,調取天地靈氣替白玦塑人身,全然無法投機取巧。那麼人身成型後,白玦隻能以嬰兒之身現世。”

“我記得你倆的記憶裡白玦做人時從未在親生父母身邊待過,想來便是因為他的誕生並未順地門所掌管的輪回路徑而行,便也當然不會平白同哪家婦人搭上關係,成為人家的腹中胎。”

白玦:“……”

寧霜霽:“……”突然覺得白玦還是挺慘的。

寧霜霽想了想,今世的白玦似乎也是孤兒之身,也許正和神魂不入人族輪回之路有關。

可天門之靈前世明明已有同神族徹底翻臉的意思,應該不會再幫白玦才是……

那他這次是怎麼重生為人回到人界再同她相遇的?

這問題莫說風棋,白玦自己恐怕也並不清楚,況且如今不是糾結這事的時候,寧霜霽便沒有提,而是緊盯住最關鍵的問題。

她蹙眉問:“你方才說受地門之靈相助後入了人界,然後呢?你就開始著手幫人族偷龍脈了?”

風棋自嘲一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上了個大當。”

“上當?”

“我並不知龍脈的實際作用,隻將地門之靈的話信以為真,暗自慶幸一個小激將法便能引得地門之靈出手相幫,一入人界便忙著手找尋毀去龍脈的辦法。”

冥族本就深居地界,他要從地底探查到龍脈走向並不困難,隻要自己走上一趟,就能在地圖上準確標注出來。

“那時我從未懷疑過地門之靈的動機,隻以為自己在為冥界自由而奮鬥,夜以繼日地在人界勘察忙活,最後選擇借人族修行世家的野心為用,將龍脈走向同偷取法子告訴了他們。”風棋回憶著遙遠的曾經,語氣中卻並無多少懷念,“後來人族知我能力,還曾在某處翻出副龍骨贈我研究。”

他本垂目盯著自己的手,說到這兒不由得偷瞄了寧霜霽一眼:“龍族入清川寒潭定居前一直四處遷移,想來這龍骨是你的哪位倒黴祖先,落單後逐漸埋入柔軟土層之中,意外被莫家發現。”

人族那時連龍脈都下決心要偷了,自然不會尊重一條死龍,挖人家墳挖得頗為起勁。

風棋:“就這樣,我從龍骨上感應到五處靈力流轉彙聚的關鍵,並記入書中,擬稱為‘脈輪’。”

寧霜霽有些無語。

龍族自己定然做不出這般侮辱已逝同族的事來,不然也不會叫風棋一個外族人先察覺到脈輪的存在。

想她還曾在莫家手下受縛龍釘封心輪的苦,她看向風棋的目光便多了不少幽怨。

風棋自知有錯,看都不敢看寧霜霽。

“書寫好後我在人界又玩了些時日,想著左右有人族幫忙,便先回了地界等待。”

“然而我等了七百多年也沒見到自由的曙光,反倒是地震頻發,向來安穩燃在一處的地獄火也開始莫名躁動,頻頻衝擊地之結界。我這才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若地之結界鬆動,地獄火陰氣是否會儘數湧入人界。”

白玦隻安靜聽著,可寧霜霽就是忍不住想反駁:“你當初明知龍脈是為鎮地而生,還設計毀去,難道就沒想過這後果?”

“地門之靈隻一味引導,讓我以為龍脈不過是阻隔我族出入地界之禍首,我當時確實沒想那麼多!”風棋也有些急,“相傳天地初分就自陰降陽升而始,我哪知道結界的出現是為了阻止陰陽二氣的‘分久必合’啊?”

“我不知天河水是何情況,但地獄火一直非常安穩,像個乖孩子似的縮在該待的地方,正因如此,冥族皆下意識覺得地獄火不會爆燃肆虐,從沒覺得那是個危險因素。”

風棋的話其實也有道理,不隻是他,就連白玦在劫難到來前都隻以為天地結界的存在是為區分三界、區分各族。因為對神族來說,天之結界存在時體現出的最大意義,便是阻攔他們隨意下往人界。

像“不可隨意乾涉人族之事”一樣,成了規則的一個組成部分。

寧霜霽勉強接受他這解釋,掐著算時間:“所以,你便是第二次出地界後在白府被我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