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棋挑眉偏頭，不明白她這沒頭沒尾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所以沒回答。

倒是寧霜霽疑惑著點了幾下頭：“說起來是有些熱，往年二月天不該是這般氣候吧？”

“什麼二月啊，”緋羽大驚，“今日已是五月初三，街上人族都開始準備端午慶典了！”

白玦和寧霜霽神色一變，風棋這才意識到還沒同他們對一對時間。

寧霜霽：“怎麼回事？我們入古戰場時不過二月十六，難道這次執念幻境之陣中耗時竟有兩個月之久？”

風棋點頭：“為不暴露如今身份，我靈識回體後依然去了莊家協談，之後才趕到古戰場來找你們，前後其實不過兩三日功夫。我也是今天上街後才知道已快五月初五。”

白玦很快接受了現實：“正是龍骨心輪所在，又趕上融了戰場煞氣的執念幻境，出入間耗時不同尋常也可以理解。”

“如此，就更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寧霜霽微抿著嘴，對風棋說，“我和白玦先去清川寒潭，你先回風家說一聲，準備著手通知其他世家一同趕赴康家，具體時間等我們從清川寒潭出來再定。”

風棋點頭應下，掃過兩人手臂處露出的紗布痕跡：“你們還是先養傷，也不急在這一兩日。”

“還有一事，”白玦從袖中掏出一張折得規整的紙，遞給他，“這上頭的符咒你可看得懂？”

白玦遞過去的正是從風家帶出來的地圖，背麵則是他和寧霜霽在趕去古戰場前，從康家看守的井上符中拓印下來的符咒。

可惜風棋雖也見多識廣，對符咒的了解仍屬有限，能看出的同白玦當時所言差不多。

聽兩人說起那口奇怪的井，風棋默默收起印有符文的薄紙，正色道：“那我也去看看，若真有問題就先繞道去戚家問問此符效用。”

戚家專修符咒術法，現在又是風家盟友，想來不會推辭。

白玦點頭，翻過來在地圖某處點了下：“井的位置大致在此處。”

安排好一切，眾人皆再坐不住，眼看就要各自回屋準備，一直眨巴著眼旁聽的緋羽焦急問：“我呢我呢？我也想幫忙！”

她眼巴巴瞅著寧霜霽，想跟著她，又說不出口。

雖不懂為什麼，她心裡就是覺得這時候跟著寧霜霽和白玦挺彆扭的，覺得好像不該打擾他們二人同行。

於是她不得不將頭轉向此刻唯一的選擇——風棋。

雖然臉上心不甘情不願，但她一向高傲神奇的眼睛裡確實多了點兒可憐巴巴的請求意味。

風棋頗為受用，故意吊了她一會兒才答應。

“那你就跟著我吧。”

緋羽自己願意，寧霜霽自然不會阻攔。

眼下境況，多一份助力也是好的。

風棋和緋羽沒有磨蹭，略作休整後當即就往那口井趕。

他禦劍而行，帶著緋羽也不難，可緋羽不願摟著他，十分硬氣地說要自己飛。

自己飛就自己飛！

風棋乾笑一聲，也不費力氣勸，起劍便走。

果然，小青鳥跟了沒多遠就累了，吭哧吭哧拍翅膀的頻率肉眼可見慢了下來。

風棋放緩禦劍的速度，朝還在努力扇翅膀的小青鳥吹了聲七拐八彎的口哨。

“累了吧？要我說啊，你這麼小一隻鳥，就彆學人家飛鷹大雁，多遠的距離都自己飛。”

緋羽撲騰翅膀的間隙贈了他一個白眼，難得沒反駁。

主要是沒力氣反駁……

“少爺我今天教你個道理，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風棋笑得愈加得意，抬手往身側一搭，手心朝上勾了勾，“你既然跟來，自然是真心想幫忙，那就彆把力氣用在這種小事上。”

他等了會兒見小青鳥還徑自撲騰著，不耐煩似的嘖了聲：“過來啊。”

緋羽又自顧自撲騰幾下，而後突然想明白似的不再同自己過不去，直直飛落在他手心裡。

就算風棋很討厭，可他說得確實沒錯。

她是跟來幫忙的，不能成為拖累……

小青鳥能屈能伸，風棋也不再逗她，免得真逗炸毛再鬨成分道揚鑣，可還是忍不住手欠在她頭頂絨毛上捋了把，然後才把她塞到自己袖口放好。

緋羽一屁股坐在他袖口邊緣，吭哧吭哧喘了老半天粗氣，沒多久注意力就轉到身邊流雲上。

輕紗般的薄雲飄得很低，風棋禦劍碰上時皆直穿而過，雲霧便會鑽進他衣袖中，清涼的水汽打在緋羽的羽毛上，將毛色都浸潤地比初時光亮了幾分。

小青鳥就著雲霧給自己順毛，把被風吹亂的雜毛都戳回去，看著順滑光亮的翅膀心情無限好。

後半程她一直坐在風棋袖口看風景，東瞅瞅西望望，十分愜意。

不用自己飛，其實也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