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霜霽和白玦回到風家時,正碰上同樣剛趕回天淨山的風棋。
他居然帶回了緋羽。
而緋羽這小妖也是膽大,居然真敢跟他入風家大門。
一個敢帶,一個敢跟。
沒有風棋提前在風溯河與風嶽名那裡鋪墊,二老毫無心理準備,白玦終究不放心讓寧霜霽直接去接觸他們,便同風棋一道去了漱塵殿,打算先探探口風。
緋羽畢竟是青鳥妖,就算不泄露靈力,麵對風溯河和風嶽名這樣的修行世家主事人,也還是犯怵的,不願繼續跟著,躲在寧霜霽身後笑盈盈地說要同她一起。
寧霜霽哭笑不得:“……你這麼怕,還跟上來乾什麼?”
緋羽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著,誠心誠意:“我想來看看還有什麼能幫忙的……而且風家不是對妖的態度尚可,沒那麼極端嗎?”
寧霜霽無語:“那是在外麵,並不代表人家能接受一個小妖直接攻入風家內部而不聞不問啊……”
“可我進都進來了,”緋羽顯然不甘心現在就走,“跟著你們不會有事的,對吧?”
她語末尾音輕快上挑,將滿腔信任展露無疑。
寧霜霽:“……”
突然覺得這小青鳥比她都莽……
更無奈的是,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法狠下心拒絕這小青鳥。
也不知道是被她眼中崇拜衝昏了頭腦,還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為保險計,寧霜霽帶她先回到寒青院,特意囑咐容煙無召不必前來後直接關上了院門。
院門一關,無人敢擾,如今寧霜霽倒是真切體會到其中方便了。
小青鳥一路戰戰兢兢,寧霜霽也不忍心問她康家那井的事,直到此時,才終於有機會開口。
結果她剛問出口,還不待緋羽回答,外頭便又有了敲門聲。
緋羽嚇得緊拽住寧霜霽的袖子不放,寧霜霽以眼神示意她冷靜,沉聲問:“何事?”
外頭傳來雲蒙的聲音:“寧姑娘,師父和師祖想請你去漱塵殿一趟。”
這麼快?
所以白玦和風棋是一見麵就直接對二老攤牌了?
寧霜霽微一抿唇:“白玦他們回來了嗎?”
“我離開時,大師兄和風少主還在漱塵殿。”雲蒙回道。
寧霜霽:“稍等片刻。”
她說完轉身低聲安撫緋羽:“此處乃白玦住所,隻要院門不開就無人敢入,你留在此處即可,不必害怕。”
緋羽不懂白玦在風家的地位,不敢孤身一人留在院裡,也對風溯河和風嶽名頗為犯怵,可兩相糾結下,還是拽著寧霜霽的袖子撒嬌,求她帶上自己。
寧霜霽無奈,隻好讓她化出青鳥真身,方便跟上,哪知這小青鳥頗有經驗似的,剛化形就急著往她袖口鑽,根本不用她費心,躲得無比熟練。
寧霜霽:?
院外雲蒙還在等,她不好拖延太久,掩好袖口就出去了。
一路行去,雲蒙的態度同從前並無明顯變化,依舊是恭敬中帶著些尷尬,可見雲蒙隻是奉命來找她,還並不知曉白玦等人的談話內容。
行至漱塵殿前,雲蒙大聲稟報後便退去,寧霜霽自己推門而入,左手輕攏袖口護著裡頭的小青鳥,緩緩站定在殿中位置。
漱塵殿中氣氛嚴肅,不過坐上風溯河和風嶽名二人的臉色比她想象中要好看一些。到底是風家前任和現任兩位家主,心中再驚疑不定,麵上終究能不顯山不露水。
見到她來,風溯河的目光瞟向白玦和風棋。
白玦朝寧霜霽遞了個似安撫似鼓勵的眼神,旋即善解人意地拉風棋起身告退。
“等等!”風棋一個箭步衝到寧霜霽身邊,挑眉勾手道,“給我吧。”
寧霜霽知道他指的是緋羽,略有些遲疑地瞥了眼座首二人:“不太好吧……”
她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怕當著風溯河和風嶽名的麵搞交接,會把小青鳥嚇個半死。
緋羽顯然也察覺到不妙,聞言迅速向她袖管深處又挪動了幾分。
風棋卻全無體諒之意,嘴上說著“這有什麼”,旋即伸手在寧霜霽袖擺下一捏,當即將小青鳥捏出一聲尖叫。
風溯河和風嶽名:???
寧霜霽:“……”
小青鳥直接被風棋的力道擠著滾出寧霜霽的袖子,一屁股摔進風棋早等在袖口處的掌心,憤而抬頭時正對上風家兩位話事人瞪得滾圓的眼睛。
緋羽:?!!
真是造了孽了!
風棋一把攥住石化的小青鳥,熟門熟路往自己袖子裡一扔。
緋羽還沒回過神來,便又就勢滾進他袖口之中。
天旋地轉中,鬱悶的小青鳥忽然覺得自己好卑微。
真身長得小就能這麼欺負嗎?!
風棋做完一連串動作後才對座首兩人晃了晃袖子,給出個異常敷衍的解釋:“跟二老報個備,我養了隻寵物。
緋羽:?!
她想說她不同意,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慫得不敢張嘴……
風溯河:什麼玩意???
上了年紀眼神不太好,他其實隻看到個青色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