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莊戚三家聯合本意是為能維持與康家抗衡的力量,以保證康家突然發難時,不會被逐個擊破,最終唇亡齒寒,誰都不剩。
但要主動進攻,各家就有些猶豫了。
莫說莊戚兩家,就是風家內部,也有不少疑慮。
因此各世家周旋解釋加安排,一通下來,直到六月底,事情才算正式定下。
七月初,莊戚兩家家主同時帶領一眾弟子出發,與風家眾人會合於康毓山前。
康毓山和天淨山比起來,隻是個低矮的小山包而已。山中草木也因地製宜,長成了和小矮山相呼應的模樣,低矮灌木及蔥鬱爬藤繞地而行,偶爾可見半高不高的小樹稀鬆成林,但全然找不到筆直高挑的鬆柏矗立其中。
莊戚兩家在山門結界前站定,左右護法似的默契讓開中間大道,再不往前多走一步。
他們都在等風家打頭陣,且等著看風家那位據說靈力極強的座上賓究竟實力如何。
風嶽名上了年紀,不方便出山,正好留在天淨山鎮守,而風溯河則以現任家主名義一同跟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急著上前。
風棋作為喜歡出風頭的風家少主,也難得低調站在風溯河身後。
白玦和寧霜霽對視一眼,緩緩行至結界跟前。
隨後,白玦當著三家家主及弟子的麵,一劍挑破了康家的守山結界。
真的隻有一劍。
莊戚兩家眾人:??!
好多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神秘的座上賓還沒出手,隻一個風家大弟子就搞定了?
這可是守山結界啊……
換言之,這是各世家真正的大門。
無論是為防禦外敵還是為撐門麵,守山結界都絕不會是被輕視的一環。
可如今……
莊戚兩位家主默默對了個眼神,又同步咽了下口水。
難怪風家敢說討伐就討伐,大弟子都有這水平,他們兩家跟不跟著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眾人在“能抱大腿挺好”和“差距太大顯得我們好廢物”的兩極糾結,隨自家家主一聲令下,禦劍向山頂康家所在飛去。
反正已經定好來硬的,守山結界都給人家挑了,何必守那規矩禮儀步行上山。
寧霜霽等白玦出劍帶她一起上去,發現白玦還在盯著空中逐漸消弭的結界殘片。
“總覺得不太對勁。”他說。
“有埋伏?”寧霜霽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不是,”白玦道,“隻是覺得,康家這守山結界過分脆弱了……”
外人未出手,或許不能體會其中蹊蹺,但他本命劍同結界正麵接觸,對其中虛實的感知亦最明晰。
“有多弱?”寧霜霽並不意外他能一劍破局,甩手掌櫃似的乾看著,自然體會不到其中深淺,但她並不懷疑白玦的判斷。
白玦將劍打平,懸於低空,斟酌片刻後回道:“比風家祭台比試那時的看台防護還不如。”
這要是風棋,寧霜霽肯定覺得他隻是在開玩笑抖機靈。
——守山結界抬抬手就解決,臨走前還留下句侮辱證明來過。
可這是白玦。
白玦沒再多言,躍上本命之劍,伸手遞向寧霜霽:“先跟上。”
來都來了,總歸得進去。
禦劍時幾家人雖有混雜,但三色家服在身,誰屬於誰家終究涇渭分明。
到康家大門口時,大門緊閉,外頭空無一人。
“守山弟子都沒留下一個,是不是看結界破了所以慌了?”不知誰家弟子小聲嘀咕了句。
莊戚兩家不知結界有古怪,眼見康家結界在白玦手下不堪一擊,隻當風家已可憑實力碾壓康家,膽子頓時都大了不少,主動朝緊閉的大門衝去。
都是修行之人,普普通通一扇門對眾人的攔截力微乎其微。
可待眾人衝入康家時,又是一愣。
門裡也沒人。
康家不久前的各種跋扈行徑還曆曆在目,如今這般“快速縮頭”的行為著實讓受壓多年的莊戚兩家十分沒麵子。
若康家真是內部早已腐朽不堪的紙老虎,他們一直以來的忍讓和憋屈豈非成了大笑話?
眼見莊戚兩家隱有羞憤情緒上頭之意,白玦忍不住出聲提醒,可大家士氣正盛,哪聽得進去那麼多,提劍就往後山衝。
頗有想借此戰一雪前恥之意。
後山是康家內門重地,乃家主大宗居住議事之處,大家急著找康轍,會想到後山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可真到了後山,又進不去了。
後山入口處並無大門阻隔,但明明白白裹著一層結界守護。
彩光翻動的結界薄膜之中,康轍家主正帶著康家弟子嚴陣以待。
果然在這!
莊戚兩位家主這些年麵對康家的處境差不多,麵子也是湊對丟,此時更是一拍即合。他倆目光一對,忽然同時飛身上前,抬手劈向結界。
之前他們沒有出頭的勇氣,可現在不同了。
康家人躲得這樣快,還全躲進了後山,若真有實力維持,怎會連家門和臉麵都棄之不顧龜縮其中?
有這樣的認知後,再回想山門前的一幕,他們瞬間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