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驟然失去光亮,眼睛還未適應,所見皆漆黑一片,寧霜霽下意識疑惑出聲。
她剛要問這是作甚,忽聽白玦低語聲傳來。
白玦:“還想泡嗎?”
寧霜霽:“現在?”
衣料摩擦之聲窸窸窣窣,白玦的聲音聽上去又靠近了不少,仿佛快貼上她耳畔,低沉氣音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力。
“我也想和你一起泡清池。”
白玦那樣正經的性子,雖然偶爾能憑著單純無害的性格反撩寧霜霽一把,卻屬實不算個會撩人的。寧霜霽難得聽總正正經經的白玦說點兒不正經的,覺得新鮮,半點小家碧玉的羞澀感都沒生出,反倒不太厚道地笑出聲來:“你學緋羽撒嬌也沒用。”
白玦被拒絕,倒不失落,再接再厲:“你拿她這樣沒辦法,以後應該會很喜歡女兒吧?”
寧霜霽:?
白玦:“我也喜歡女兒。”
寧霜霽:???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寧霜霽自認臉皮夠厚,在他堅持不懈的撩撥下也免不了有些臉熱,再一想難怪白玦要把燈都弄滅,怕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紅透的耳朵吧?
白玦嗓音沒平時沉穩,但卻執著地重複著先前的話:“我想和你一起泡清池。”
寧霜霽不明所以,強行轉移話題:“你該不會喝酒了吧?風家不是禁酒嗎?”
她邊問邊仔細嗅了兩下,卻沒聞見什麼酒味,隻好伸手朝漆黑一片的前方探去,想去摸白玦臉上的溫度。
白玦一把拽住她的手,囚在掌中:“沒有。”
這便是在說沒喝酒了。
寧霜霽被白玦掌心的溫度灼得一麻,抽了兩下都沒能將手抽回來,好氣又好笑,隻好和他繼續這個話題:“沒喝也不行,彆想糊弄我,幻境中都是假的,可算不得成親。”
她不過隨口找的拒絕理由,想逗逗白玦,結果正合白玦之意。
隻聽白玦那邊再說話時聲音柔和了許多,笑意化在其中,順理成章道:“嗯,那我們成親吧。”
寧霜霽暗暗和他較勁的手一個泄力,被他徹底帶進懷裡。
白玦斂起笑意,用十分鄭重的語氣又說了一遍:“霜霽,我們成親吧。”
寧霜霽推了推他:“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白玦:“我們的身份不適合再留在某一個世家之中,否則會打破各世家之間的平衡,長久下去終究不好。師父和師祖深明大義,對我所做選擇亦是支持,近日我一直在忙此事,待餘下事務處理完後,便可帶你下山遊曆了。”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最向往的生活,但對今世的白玦來說,無異於割舍了擋風遮雨的家。
以後他們當然還可以回來小住,但未來山高水長,重聚也隻會是短暫的時光了。
“所以,我想在離開前讓師父師祖和風家眾人做個見證,同你成親。”
白玦輕緩的聲音流淌在寧霜霽耳邊。
“霜霽,那是我的執念,也是我欠下的未履行的承諾。可以嗎?”
寧霜霽心軟成一片,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又為何如此執著了。這些話定然已在他腦海中反複思索過許久,同那隔世的執念一樣成了記憶中最遺憾的事。
可即便如此,白玦仍不想自作主張,所以才這樣認真地來問她的意見。
寧霜霽安靜靠坐在他懷中,許久後誠實感歎道:“說起來,我穿了這麼久的紅衣,也想看你穿穿呢。”
其實又何嘗隻有白玦一人有所執念呢,她想。
既然這樣,做個了結也好。
過去的不圓滿終究成為了過去,往後餘生再不必帶著遺憾前行。
白玦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寧霜霽頸窩,引得她微微戰栗,可白玦手攬得極緊,即使聽到她應承此事後仍沒鬆開半分,反而像是越發不願放手似的。
“霜霽……”
“嗯?”
“我說的都是真的。”
“?”
白玦輕笑著解釋,嗓音啞而沉,難得帶了如此明顯的情欲:“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泡清池。”
寧霜霽:“……”
到底是做過小白玦武師父的人,寧霜霽最懂得如何立威,哪能任他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