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閃，微微垂首又喝了口咖啡，對李薇道：“沒事。”

讓她感覺很有威壓的彆墅主人這麼說了，李薇這才鬆了口氣坐下來，她看向雲錦時眼眸閃閃發亮——裡麵映著很好看出的少女心事。

趁著李孟他們拿電腦和紙質文件出來的空檔，李薇拿出手機看向雲錦，臉有些燙卻還是羞澀地笑著低聲道：“小雲哥，我能加你個wx麼？”

雲錦聽到那聲“哥”瞳孔一縮，他靜靜看著眼前健康又美麗、整個人燦爛得像朵花似的女孩兒。

不知想起什麼，他唇角浮出個帶著溫度的笑，隨即利落地拿出手機，道：“好啊。”

虞幸“叮”地一聲將咖啡放在茶幾上，李孟此時剛分發完紙質劇本，他納罕地看向對方：“江——虞老師，你怎麼了？”

虞幸站了起來往廚房方向走去，淡淡道：“咖啡太苦。”

加完小姑娘wx的雲錦看著那孤僻的背影一怔——鬼使神差，他總覺得虞幸現在心情有些不好。

放手機時指尖觸到那些糖，他一怔，端了水杯站了起來，道：“我去廚房倒點喝的。”

李孟忙著手頭的活兒道了聲“快回來咱早點開始”，隨即把多出來的劇本塞李薇手裡，道：“你明年不是想考Q大中文係麼？也幫小叔參謀參謀。”

席間的人聽到Q大都誇小姑娘好誌向，李薇臉頰紅通通的，小心地偷瞄了眼雲錦往廚房去的背影，甜甜笑了。

……

巨大空曠的冷色調廚房裡，說著咖啡太苦的青年正站在流裡台前手磨另一杯同樣苦澀的黑咖啡。

咖啡豆被磨開的濃鬱香氣沁入鼻尖，雲錦站在巨大的冰箱旁有些擔心地看向他：“你還好麼？”

虞幸動作一頓，語氣有些異樣的冷淡：“沒事。”

雲錦疑惑地看著青年冷白的臉上向下抿著的唇線：這是沒事的樣子麼？

他乾脆走了幾步站到青年身邊，邊垂首看向運轉著的意式咖啡機，邊道：“是我們吵到你了麼？”

青年很明顯不喜歡熱鬨的人群。

虞幸將磨好的咖啡粉放入濾網，道：“不是。”

雲錦“哦”了聲，卻依舊沒有離開，他看了眼天花板，道：“那什麼，那天多虧你幫忙，我們作業在學校得了獎，我分到一千塊獎金，請你吃飯啊。”

虞幸微不可查地輕歎了口氣，藍發眼眸後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懊惱——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理智回籠後，他看向少年，語氣到底輕緩了許多，道：“想吃你燒的菜。”

那天那碗陽春麵，是這兩年難得讓他覺得舒服愉悅的食物。

雲錦一怔，這個聲音和這個要求……

但虞幸又不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於是他一笑，道：“好啊。不過能帶食材來你家燒麼？”

他可不想在那個到處都是監控器的地方認真燒菜。

虞幸這才心情轉好地“嗯”了聲。

一杯咖啡終於衝好，虞幸端起喝了口，這才像是不經意般問道：“你很喜歡那女孩兒？”

雲錦此時剛洗乾淨杯子，正要從飲水機接杯溫水，聞言他一怔，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誰他一笑：“嗯，很喜歡。”

虞幸展開的眉頭複又緩緩擰住，正要說什麼，少年的聲音卻又響起來，帶著某種暖意：“健康長大到那個年紀的女孩子，很多都是李薇那樣的吧？”

她們眼睛亮亮的，有著獨有的快樂煩惱，也有著獨有的燦爛神采，還有著對未來無限的希望。

“我有個妹妹，”雲錦說著眼眸彎起來，瞳仁像星子一樣明亮：“她年紀比李薇小一些，身體不好，但總算可以恢複健康啦。”

她會和那些女孩子們一樣，擁有無限可能的前路和光輝燦爛的人生。

虞幸瞳孔一縮，半晌才道了句：“這樣。”

雲錦“嗯”了聲，接好水看向青年：“我們現在出去？”

虞幸點點頭，便跟在對方身後往客廳走去。

剛走到沙發處，劇組一個男演員的聲音便響起來：“我九年前和江眠拍那部《沙船》，才二十出頭，江眠才十八歲，我們那時確實對彼此都有那麼點意思，可惜啊，就那麼錯過了。不過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不圓滿才是圓滿，你們說是吧？看著他很好，我也就安心了。”

說著他看向李薇，跟人生導師似的：“小姑娘，你可彆學哥哥當年，隻會默默付出什麼都不說，可彆給自己的青春留下遺憾呐。”

講得十分動情，頗有些自認文青的中年人為年輕人指點人生的意味。

李薇：“……”

圖便宜找了宋陽的李孟：“……”

尷尬得一批的眾人：“……”

虞幸眉角一跳看向雲錦，麵無表情道：“我沒有。”

雲錦：“？？？”

你死對頭的破事，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