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你有病吧!”(1 / 2)

第二天一大早趙菀親自上門,帶著一疊文件和江眠的新手機。

門一打開,雲錦便出現在麵前,那少年還是很靈很好看,整個人狀態是與從前在大棚見到時全然不同的放鬆。

重點倒不是這個,重點是這孩子穿著那個有嚴重潔癖的虞幸的家居服——那風格和版型一看就能看出來好不!

還有就是,少年的黑發倒是服服帖帖的,眼下卻帶著明顯的烏青。

趙菀整個人嗡嗡嗡的,隻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燒得夯機了。

雲錦倒是大大方方很有禮貌地問了好,全然沒有看到“江眠”的經紀人出現在“虞幸”家門口的驚訝,他道:“請進,昨晚休息比較晚,他還在睡,您可能要等一會兒。”

趙菀一窒暈暈乎乎進了門,剛在客廳沙發坐下,虞幸便頂著一頭藍毛——那種醜得讓人不忍直視的藍毛,赤著腳走了下來。

趙菀看到的時候暈得比剛才還厲害——他家藝人的審美這是怎麼了!救命啊這什麼車禍現場滑鐵盧啊!

虞幸看到趙菀的一瞬,動作一頓,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的雲錦。

嗯……這要怎麼解釋呢。

昨晚就已經徹底確定一件事的雲錦默默看了眼那頭其實很漏洞百出的藍發微抽了下嘴角,接著不慌不忙地朝他一笑,道:“你的衣服今天再借我穿下,我之後洗好還給你。”

畢竟也來不及再回家一趟了,總不能穿著那身全是薯片啤酒味道的衣服去上課。

虞幸點了點頭。昨晚他們看電影看到很晚才睡,睡前他拆了套新衣服給他當睡衣穿。

雲錦接著又道:“早飯在廚房,你熱下可以和趙小姐一起吃——微波爐裡轉多久我用便簽寫啦,你自己看。我還有課,先走啦。”

說罷還沒等對方回話,便隨手拎了自己的背包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砰”地一聲輕響,大門打開又被關上,虞幸看著那方向,難得有些愣愣的。

被那句“趙小姐”弄得有點發昏的趙菀也有些愣愣的。

半晌她反應過來,瞠目結舌地看向虞幸:“你們……”

虞幸回過神後走過來坐下,一把摘下其實讓人很不舒服的假發,露出一雙清俊的眉眼。他難得捏捏眉心,淡淡道:“你想多了,什麼都沒發生。”

趙菀也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地“哦~”了聲——她了解江眠,有些事情他不說是一回事,但隻要說出口,就絕不會撒謊。

這是江眠這種人刻進骨血裡的教養和行事準則。

沒辦法再知曉更多八卦,趙菀便說起了正事,她把桌上那疊資料推過去,道:“你之前看過的,好X塢的團隊,確實是那種爆米花商業片,但從導演到編劇再到特效團隊和宣發,都是世界頂尖的。”

“你知道的,這樣的片子很少用亞裔做主角,這餅放在整個圈子裡都要搶瘋的。但對方是主動來接觸你,態度很有誠意——隻用終麵就好,這說明用你的意向確實很大。”說著她眉目間流露出惋惜之意:“不過你之前說不喜歡這本子又不想出國,我正要推掉的。”

昨天接到江眠從彆墅打來的座機電話,除了幫他帶部手機外,他還請自己帶來這部電影相關資料。

她其實很開心他態度鬆動——畢竟,對一個經紀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一手捧出的藝人在世界舞台上展露熠熠星光讓她更有成就感。

虞幸用根骨分明的手指抽出根煙,卻隻是夾在指間下意識摩挲了下,並不點燃。人人趨之若鶩的資源他隻是用另一隻手拿起來平靜地又翻了一遍,淡淡道:“廣告片拍完,我就飛國外見主創。”

趙菀眼前一亮,卻還是好奇:“怎麼突然又想接了?”

江眠看不上的東西,甭管再怎麼吹得天花亂墜再怎麼好得人儘皆知,他也絕不回頭去撿。

虞幸垂了眸,瞳仁裡劃過道陰鬱又冷冽的光:“為了有一個順理成章在國外長住的理由。”

畢竟那件事要查,必須瞞著虞家。

趙菀一怔,到底沒有刨根問底,隻是笑著道:“那成,我去和那邊的人對接。”

虞幸道了聲“多謝”站起來,隨即往廚房走去,邊道:“一起吃個早飯吧,他都做好了。”

趙菀看著那背影咂了下舌——哇這麼聽話,還真要和她一起吃啊……

……

來到學校上完上午的課後,雲錦來到了A&L那邊要求的外景現場。

這邊是霞城的一條古香古色的老街,大部分是仿古建築,也有真的古建築,最特彆的是這裡住著很多真的製作首飾的老匠人老手藝人,他們幾十年如一日地鑽研著手頭的“活兒”,一件件沉澱著古意巧奪天工的藝術品自他們手上誕生,在現世耀目。

廣告片選在這裡拍,也是想讓不同的文化碰撞出最璀璨奪目的火花。

A&L租下了一小段街道,聯係了一位手藝人並清了場。

今天拍攝的是小學徒為了讓設計師振作起來,幾乎強製性地帶著對方來到了這裡,想他感受下那些手藝人堅韌又純粹的精神世界。

雲錦到的時候江眠還沒來,純屬湊熱鬨的王頌倒是來得很早。他見著雲錦便走過來,難得有些嚴肅地低聲道:“哎,江眠最近過得不容易,你多關心關心他。”那輿論可不是普通藝人能消受得起的。

雲錦冷淡看他一眼,遇著這種自以為是的話難得沒炸毛嘲諷,他道:“你和江眠關係很好?”

王頌很坦然一笑,很實在地道:“沒那麼好,不過也算朋友。圈子裡見的妖魔鬼怪多了,江眠這樣的自然要珍惜。”真心才能換真心,江眠性子冷,但從不虛情假意。

雲錦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疏離樣子:“這樣。”

王頌和他合作過,見他不是那種殷勤低伏模樣,江眠又真的看重他,才和他說這些。現在看他還是那副樣子,倒也沒覺得不對。

正在這時傑克蘇導演頂著一頭紅毛湊上來,他打發走了王頌,才看向雲錦笑眯眯道:“雲,咱們劇本要臨時改改。”

雲錦一怔,對方便繼續道:“本來你後麵有場暈倒的戲,對不對?那場戲我們本來是明天去棚裡收尾時拍的,但是咱們改到今天。”

劇本裡,夢想著成為珠寶設計師的小學徒其實患了不治的絕症,他帶著設計師去了古街見了手藝人後,設計師心底的枯土上開始冒出小小的綠芽,一個晚上小學徒卻暈倒在家裡,被送進了醫院。

生命最後,他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給了設計師,為設計師的夢想和職業生涯提供了必不可缺的光明。

傑克蘇導演不知想到什麼眼裡劃過道戲謔,他又道:“就是你推著輪椅帶他離開的時候,突然暈倒就行了。這樣咱們之後直接到下一個景,就不用回大棚拍了。”

雲錦眨了下眼:“和江眠說了麼?”